闻言,臧尘似乎纠结了一会儿。
他的确有办法能让那些人醒过来,却并不想告诉姜瑾珩。
若魔镜先一步被打破,魔族那些人一定会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没准就不会来救他。
可若是不说出来,他怕眼前这个疯女人真的让他死。
眼见臧尘似乎还在心中权衡,姜瑾珩便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他有这种想法,便是有让这些人苏醒的办法。既然办法存在,姜瑾珩就不信撬不开他这张嘴。
果然,还不等姜瑾珩催促,臧尘便盯着不远处的那个魔俑,老实开口:
“那个魔俑身上有一个布袋子,袋子里有一面魔镜,仙尊只需将魔镜摔碎,便可将四溢出来的精气收集好。”
他说到这便停了,姜瑾珩不免蹙着眉问:“之后呢?”
“之……之后我也不知道,这些精气都是从这些人身上提取出来的,是魔镜自动提取的,我只知道要想收集走的话要摔碎镜子,其余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来这些人醒不过来,是被人抽走了精气。
姜瑾珩从前看过某些记载,说是人族失了精气便可若提线木偶一般,不论是再施傀儡术还是别的,都更加稳定高效。
她方才也是一时心急,竟没想到这层。
可魔族要收集这么多人的精气,是为何用?
魔族取走精气的手段姜瑾珩还未曾见识过,更不知后果,如今听他如此说,掩下想杀人的冲动,只深深看了他一眼。
“若这些人有什么事,你的魂魄便会被我抽出来,绑在仙宗的引雷柱上,受百道天雷。”
仙宗引雷柱原本是为了更方便低等阶修士少受劫雷,安全历劫的,但也会用来惩罚犯错了的弟子。
臧尘虽是一介凡俗,但魂魄这种东西,可是耐造得很。
闻言,臧尘身子一颤,脑袋也略低下来了些。
姜瑾珩很快从储物戒中把那面镜子拿出来,又用灵力聚成一条条的绳索,蓄势待发。
很快,只听清脆一声,魔镜应声碎裂,许多精气如同游魂般飘荡出来,又被姜瑾珩手中灵力凝结的绳索一一圈住。
如此大批量的精气,要想辨认出是谁的,并非一时的功夫,即使是她,也实在是棘手。
一个时辰过去,姜瑾珩的额间出了密密的一层汗,灵府内灵力也稍有些虚空。
可耗费这么多也是值得的,等到将各人的精气分配好,姜瑾珩一次性将它们输了回去。
渐渐的,一个,两个,殿中很多人都渐渐苏醒,有人面带茫然,有人面带愤懑,但目光都纷纷投向了挺直腰杆背着手念着些什么的姜瑾珩,还有胸口被插了一柄匕首的臧尘。
将他们捆在木桩上的绳子此刻也是断开来,有些人太久没掌控自己的身体跌坐在了地上,有些人则撑着木桩站了起来。
“多谢仙尊。”
闻听那道声音,姜瑾珩不免撑开了眼,上下打量了下眼前拱手躬身的英气女子,见她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王者气概,转头看向狼狈的臧尘,哂笑道:
“难怪你这么不老实,原来是被人比到抬不起头了。”
闻言,臧尘不免握紧了拳,更是恶狠狠瞪向拱手而立的臧祈,眸中的不满比口中鲜血要更早溢出来。
其实第一天他便想把这家伙抓过来,奈何被她察觉到不对,还上报了剑派,引来人探查,直到今天才抓到机会。
方才他就快要施术完成,这家伙就快要变成任他驱使的魔俑,可这一切都被那个疯女人阻止了。
见他掩不住自己的情绪,姜瑾珩心中对他的不屑又多了几分,只回应臧祈。
“无碍,此一事,蜀中才是被害者,王女之后若有心,只需将这件事完整上报剑派,而这个家伙,连人带魂我都要带去仙宗细细审问。若有人问起,便说是我栾秋带走的。”
姜瑾珩这样说,那人只点头称是,更转头同臧尘说:“今日之事,我会如实上报母皇,昭告蜀中。作为王储,做出此等下三滥的事情,危害我蜀中百姓,当真是失德。”
闻言,姜瑾珩只轻笑了笑。
在她看来,这位年轻的王女说话还是太客气了些。不过或许也正是如此,姜瑾珩才能在她身上看到难得的纯净赤诚。
只是如今众人纷纷醒来,就连清裳和那位第二次见的小雪狼都醒了,符亦还迟迟不醒。
姜瑾珩沉着步子踏了过去,让人轻轻倚靠在自己怀里,指尖轻轻触在她面颊上,眸中忧虑之色不减。
“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