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那个,看起来虽然受了点惊吓,但眼波潋滟的,气韵也佳。
刘刺史转身对着柳舜华道:“陈夫人,真是没想到,我才到刺史府便发生这样的事,受惊了。”
柳舜华心神方稳,见刘刺史对着她喊陈夫人,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贺玄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刘刺史,这位才是陈小姐。”
刘刺史一愣,看着陈茵,尴尬一笑,“实在对不住,认错人了。”
陈茵忙回礼,“刘刺史严重了。”
柳舜华跟着介绍道:“我是她的表妹,柳舜华。”
刘刺史看了看两人,瞬间明白过来,感情这两兄弟不是为了这前少夫人,是为了她这个美人表妹啊。
贺玄晖在旁提醒道:“柳姑娘也是从长安来,最近新上任的柳御史,便是她的兄长。”
刘刺史从长安来,柳桓安如今风头正盛,他自然知晓。
“原来是柳御史的妹妹,秀外慧中,真是有兄必有其妹。”
说完,便想起了什么。长安盛传,丞相府大公子意欲与柳家结亲,莫非就是这位柳小姐。
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
贺玄晖趁着刘刺史在场,便道:“陈夫人,今日之事,事关重大,恐怕要留你问话。”
陈茵点头,又对着柳舜华道:“我无端被拿来刺史府,家人定忧心不已。如今已无事,你且早些回去,向家人说明情况,免得他们担心。”
柳舜华想了想,前刺史一案毕竟牵涉颇深,她一个局外人的确不好在场。
她道:“表姐,那我们在家等你。”
贺玄度笑着同众人道别,“诸位,我也先行一步。”
说着,熟练地跟在柳舜华身后。
一旁的刘刺史眼光一瞥,这怎么瞧着,柳小姐同贺二公子更亲近呢。
两人才转身,贺玄晖突然上前挡在柳舜华面前,“柳小姐,我瞧着你方才受了惊吓,不如,我安排马车送你回去?”
柳舜华顿了一下,抬眸看了看贺玄晖。
墙角几竿稀疏的翠竹残影落在他脸上,清俊雅致,眉眼温润。
她无端想起初见时的场景,她与贺玄晖怎么就成了一对怨偶呢?
大概是从那年冬日吧。
她听闻父亲受了风寒,冒着风雪回府探望。待晚间回相府时,马车却坏在半道,她便让妙灵遣了车夫回相府再驾一辆车来。
谁知等啊等,等到地上白茫茫一片,等得浑身颤抖僵硬,都不见车夫回来。
眼见再等下去不是办法,妙灵冒着风雪,寻了一辆破败的马车,几人吹了一路的冷风回了相府。
回去一打听,她才知道,是贺容暄故意整她,将马车全都派了出去。
她气冲冲地去找贺容暄理论,正巧贺玄晖也在。
她便当着贺玄晖的面,指责贺容暄不该让她在冰天雪地地受冻。
她以为,贺玄晖就算再不喜欢她,也会替她说上几句话。
谁知,他只是冷冷开口:既然知道风雪大,就不应当出门。
……
重来一世,她打定主意离贺玄晖远远的,两次相遇也不过是点头说几句话而已。
可方才,她实在没想到,贺玄晖竟愿意替她。
上辈子,不管是最初愚笨无知的她,还是后来被浸染得有几分端庄贤淑的她,贺玄晖从始至终都未曾多看一眼。
这样体贴又温柔的他,正是她上辈子求也求不来的。
只可惜,这辈子,她不需要了。
至于贺玄晖,他是如何想的,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