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青就知道她会这样子说,引诱道:“我看大家都买点头花啊,胭脂什么的,你不去买一点么?”
刘慧兰嫌弃的撇撇嘴:“我时时刻刻在厨房,烟熏火燎的,带头花作甚。”想了想,她接过银子:“算了,我还是买点吧。”
她自己不带头花,可以买一点给两个妹妹和阿娘啊。前些日子来二楼吃饭的顾客,有个七八岁的女孩,头上两边的丸子,绑了两个毛茸茸的白球球,雪人一般精致。
她的二妹和幼妹,收拾一下,也能那般精致好看哩。
郭守云不待刘青青去找他,便期期艾艾磨蹭到桌子边,伸出手掌:“阿青,我也有工钱么?”
他眨巴着眼睛,里头有忐忑,期盼。
慢慢有了棱角的脸上胀得红红的,为自己的贪婪羞愧。
这一个月的历练,他不再是那个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的野孩子。人类社会生活辛苦,每一样都要花钱。
刘家能收养他和棉花黑炭,给他吃饱饭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但是刘家不仅让他顿顿有肉,衣服柔软没补丁,还让他读书。
每月书本笔墨纸砚请老师,要花一大笔银子。
可是,那东西他真的很想要,没钱,人家不卖给他哇。这里的规矩又不像森林里,看上了打一架抢过来,这里的规则是用钱买。
刘青青呵呵一笑:“当然有,诺,这是你的工钱,省着点花,用完了没有咯!”塞了五两银子给他。
赚了银子不买买买,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领了银子的郭守云,一溜烟跑了,刘青青看着他的背影失笑,狼孩子默不吭声,到随意安排,到现主动争取,越来越不和他们见外了。
郭守云才来的时候,充满了攻击性,住下来后沉默、胆小、乖巧得不像个孩子,总是小心翼翼的讨好所有人,这些都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随着相处日子的变长,他敢表达自己的需求,这是一个大大的进步。
刘青青小心的呵护这一份进步。
她希望郭守云像翠翠一样,勇敢的表达自己的需求,偶尔撒泼犯浑耍赖,这才是一个家庭里被爱孩子的正常表现。
发完钱,刘青青也揣着自己的二十两上了街,她要去置办一身行头,准备去府城转转。
库里堆了那么多的菌子酱和干菌子,县里差不多已经饱和。干菌子放半年没有问题,但菌子酱最多放两个月。
若卖不完,只能扔掉,那些可全是钱啊。
晚间各自归家,刘青青和刘慧兰共骑着大妞,郭守云骑着二妞,从铁匠铺子木匠铺子里取了器械,三人两骑回清水沟村。
回到家,刘满仓在院子里等候多时,焦躁的不停张望。
看见他们大包小包的回来,眼里流出一丝艳羡,热络的帮他们搬东西。只要跟着刘家勤劳肯干,自己将来也可以要什么买什么。
他把二妞背上黑乎乎的箱子抱下来,充满了希冀:“这个可以逮虫子么?叫什么?”
刘青青笑笑解释:“哦,是给庄稼打药的器械,叫喷雾器。”
她兴冲冲把所有东西铺在地上,将零散的铁质器械,木头配件三下两下组装在一起,成了一个有手柄有长管子的箱子。
换上旧衣,戴好口罩手套,让他们退后,刘青青把兑好的蘑菇水倒在箱子中,将细长的管子对着葡萄架,咯吱咯吱按压木手柄。
刷刷刷,从另一边细小的管子口里,喷出了水雾,均匀的洒在每一片葡萄叶子和葡萄串上。
过了一刻钟,断断续续有小虫子从葡萄架上掉下来,在地上挣扎两下,一命呜呼。
刘满仓眼底闪过惊骇,后怕的退了两步,适才心中还嘀咕阿青姑娘娇贵,喷点水还要换衣带口罩手套,原来这个喷雾器这么厉害!
他颤抖着嘴唇问:“虫子都被打死了,那葡萄还能吃
么?”人吃了葡萄,会不会被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