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以……”
他觉得,自己要是不解释一下,庄蘅可能会气得打他一巴掌。
其实再挨她一巴掌也无所谓,只是她要是气得哄不好,就有些麻烦了。
于是他看着气得恨不得动手的庄蘅,不紧不慢道:“你有你的选择,她也有她的,我以为这个道理你早就明白了。她不愿意同我走,难道我要绑着她回来么?”
庄蘅看了他半晌,忽然伸手捏住他好看的下颔,凑近去看他,眯眼威胁道:“谢侍郎,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这个样子,倒是同谢容与有几分相像。
他不以为意,甚至扬了扬下颔,方便她辖制自己,“不然呢?”
庄蘅憋了半天也不知怎么回答,索性避而不谈,只是问道:“豆蔻难道想要再被卖为奴婢吗?我真是不明白。”
他淡淡道:“手上捏着她身契的是国公府,我就算把她赎回来,也改变不了她的命运。不过具体情况,你可以自己见她时去问她。”
庄蘅没说话了。
于是谢容与看着她的手,“现在能放下了么?”
她回神,又质问道:“为何你方才抱着我后又把我推开?”
谢容与当然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意乱情迷了。
毕竟他的口中绝对不可能吐出“意乱情迷”四个字。
所以他仍旧平静地说着谎话:“因为你也没有那么好抱,头上的花冠扎着我很难受。我不想抱了,所以把你放开,这很难理解么?”
庄蘅道:“不,但我觉得你这个人很难理解。”
说罢她便猛地松开了手,偏过头去,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他碰自己一下。
庄蘅其实是个在很多方面都格外迟钝的人,于是她更不可能理解谢容与如同羊肠九曲一般的心思。
阴暗地想要占有,但又害怕她发现自己略显肮脏的心思,于是只能假装毫不在意、云淡风轻。
她不明白他的纠结,只知道他推开了自己。他知道她会有的反应,但还是选择这么做了,然后看着小姑娘冷着一张脸,又在思考等会该如何哄哄她。
毕竟像他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但庄蘅显然没有再去理会他的意思,一直离他很远,下了马车,熟门熟路地进了宅院,先去卸花冠了。
芙蕖边帮她卸下花冠,边道:“小姐,今日抢婚的事儿,谢侍郎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吧?”
庄蘅看到脑袋上的花冠便想到他说的那句“头上的花冠扎着我很难受”,于是轻哼了一声,“能有什么影响呀,当时可都没人敢拦他。”
芙蕖不知道自家小姐怎么说话似谢侍郎一般阴阳怪气起来,很乖觉地闭嘴了。
等到衣裳也换好了,她走出房门,便又看见了谢容与。
他道:“日后你就住在这儿。”
“我一个人住吗?”
“想让我陪你?我可没这个工夫。”
庄蘅用一种“你想多了”的眼神看着他,“我一个人住最好,我不需要太多人,更不需要
谢侍郎来陪我。”
谢容与凉凉道:“那也好,不过我得提醒你,你那位郎君知道我这处宅院,他们若是上赶着来找你,我可管不着。”
她惊恐又疑惑地脱口而出,“为何要来找我?再怎么说,可是谢侍郎你抢的婚,跟我有何关系?”
谢容与气得咬牙,面色阴沉道:“庄蘅,你还真是个小白眼狼,我是为了旁人抢的婚?我是为了旁人特意奔波了两日?他们来找我你便满意了?”
庄蘅忽然想到方才芙蕖说的话,也难免和他置气不起来,小心翼翼道:“谢侍郎,你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他面无表情答道:“无事,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能记得替我收尸,我在地下也算欣慰了。”
她听到他阴阳怪气的嘲讽,没理睬他,自顾自起身准备往外头走。
“站住。”
“怎么了?”
“你要去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