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出折辱的大戏,他爹萧尚书令竟没来看,惹了她不快。
朝政之事,他没本事帮忙,阴私秘事,他萧家之子的身份不配得到信任,唯有折辱萧尚书令一事还算有用,今日竟也不成。
该罚。
李华章用皮鞭托起他的下颌,逼他抬头:
“李景铄蠢笨如猪,玉佛一事必定是你那好爹的计谋,陷害不成又堵截使臣,想叫本宫三日见不到面,逼杀本宫?”
“萧元弋,你爹好本事呢。”
皮鞭顺着萧元弋下颌往下滑动,冰凉粗粝的皮质刮过喉结、锁骨,顿在心口。
随后用力一怼,痛得他脸色煞白,闷哼一声。
“你说要是把你大卸八块,一日一块送上萧府……”李华章用鞭子在他身上勾勒出几条线,仔细看去,那是她上一世被五马分尸时身体撕裂的地方,“萧尚书令该是什么表情?”
萧元弋低垂着眉眼,紧盯着李华章的裙角。他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如尖刀一般,划过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似乎真的在考虑从哪里开始下刀。
那尖锐的灼烫的目光让他浑身发颤,控制不住的战栗将四根锁链牵连着叮当作响,任凭他如何咬牙克制,也无济于事。
李华章盯着他逐渐隆起的某处,一脚踩下去:“真贱。”
萧元弋闭眼。
他知道。
鞭子如雨点般细密落下,一道道红痕层叠起来,血色越发浓烈,凝成蜿蜒的溪流,顺着沟壑而下。
泄愤罢,李华章脸上的阴鸷总算散去,随手丢掉沾血的皮鞭,转身欲走。
却听身后始终咬牙吞声的人突然开了口:“殿下。”
“卑职击鞠获胜,殿下还未奖赏卑职。”
李华章脚步一顿,这才想起自己在球场曾说过,若是获胜,她厚厚嘉奖。
只是没想到萧元弋会提。
“你想要什么?要本宫放过你?”她嗤笑一声。
萧元弋摇头,就着铁链的力道直起腰来,看向李华章:“让偏殿那个离开。”
“什么?”
“殿下已经有卑职伺候了,无需旁人。”
“你算什么东西?”
萧元弋沉默,他确实算不上什么东西。在李华章眼中,他在床上是玩物,在床下是敌人之子,只要冠以萧姓一天,就连狗都算不得一只。
半晌,赶在李华章耐心尽失前,他艰涩开口:“那就请殿下为卑职上药。”
“亲手,为卑职上药吧。”
*
萧元弋一事很快便被兵部尚书带入了萧府。
彼时告病在家的萧尚书令正在桌案前画虎,那猛虎目光灼灼,正是准备下山捕猎的凶残模样。
再看萧尚书令,哪里有抱恙的疲态?分明神采奕奕。
听了兵部尚书一顿痛骂,他也不恼,反而笑起来:“既全了三殿下的面子,又叫静安与使臣嫌隙更深,有何可忧虑的?”
“可那毒妇分明是想害死元弋啊!若非元弋自幼习武身怀本事,今日怕是……”兵部尚书大约是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满怀担忧,“萧大人,您还是快点奏请陛下,叫陛下将令郎调离那毒妇吧!”
萧尚书令笔尖微顿,看向兵部尚书:“你可想过你我近来交往甚密,为何陛下不疑心你我结党营私?”
他用笔杆指指兵部尚书:“因为你t?的长子断腿,永不能入仕,而次子尚在校场学习,未有官职。剩余儿子还都是奶娃娃,尚且不论。”
又用笔尖指指自己:“而我的长子次子均早死,幼子在静安手中。”
兵部尚书一愣,旋即明白过来:“陛下……”
李华章与萧尚书令的针锋相对不是一朝一夕,他们这些下面的官员看得清楚,陛下又何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