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人家,文化人,相册背景都是书法字。”金汛淼把屏幕向上划了划,露出祁临彦的朋友圈封面,“写得真好看啊,他自己写的吗?”
秦湛看去,祁临彦的封面图很简单,是一幅临摹的书法贴,行书如云,笔法俊逸老道,看得出来临帖的人性情洒脱,连字都狂放不羁。
只是这卷临帖不知已经多少年了,宣纸已经发黄,墨迹也被晒得褪色。
“这字儿有点眼熟啊。”秦湛只看了一眼。
“字儿这玩意儿,难看的能难看得各有千秋,写得好看的倒是都差不多。”金汛淼锁上手机。
金汛淼一直在这呆到下午四点才回家,秦湛趁这个时间联系了一下他给祁临彦找的那些个四合院,最后选了三个合适的,微信发过去了,询问他的看法。
祁临彦这次没秒回,不知道在忙什么。
秦湛等着回复好长时间,最后忍无可忍。
什么人呐,非要加他微信又不快点儿回消息。
他忍着把祁临彦删除的冲动,紧赶慢赶准备了花束,出发去牡丹楼看迟秋蕊的演出。
秦湛平时不上班,也没什么事儿,虽然说全北京晃悠,看似享受,实则空虚又无聊,跟身边人贫嘴一万句,说完了就完了,也没什么意思。
更别提还得应付张波这种人品极差的傻逼。
也就来看迟秋蕊这么一件事,让秦湛真心觉得生活有奔头。
跟昨天一样,他将荷花送到后台,这次熟门熟路,送完花很顺利的就离开。
刚走到前台,就看到一个记者打扮的人手拿话筒,一个劲儿的跟前台的姑娘们磨嘴皮子:“您好,我是戏曲报社的,想对迟老板做一个简短的采访,就五分钟,一两个问题,行吗?”
秦湛插着兜,哼哼着从旁边经过,都懒得看后续。
因为他太知道了,没门儿,迟秋蕊戏台子下就是不露面,天王老子来也不好使。
进了包厢,老屈已经等着他,两人坐下以后没什么事儿,聊了聊八竿子打不着的国家大事儿,喝茶吃点心。
秦湛把刚才下面记者采访的事儿跟老屈说了。
老屈说:“唉小秦爷,你说这迟秋蕊干什么这么神秘啊,别人巴不得登报采访上节目好露面成名呢,迟秋蕊倒好,真就纯唱戏。”
“可能是私下的身份不方便露吧。”秦湛喝了口茶,不大在意,“这样也好,干干净净唱戏,利利索索的做人,比那些个天天搞营销的强。”
“也是。”老屈附和。
等着开场的功夫,秦湛想着一会儿给迟秋蕊照点舞台照,拿出手机清相册,发现里头还留着中午他拍给金汛淼的照片,里面的张波谄媚恶心。
秦湛的手机相册里绝对不允许丑成这德行的人在这,怕系统中毒,弯着手指就要删。
目光一转,却在照片的另一侧看到身姿挺拔优雅,长身玉立在阳光之下的祁临彦。
删除的手顿了顿。
秦湛犹豫片刻,最终打开剪裁功能,把张波这只癞蛤1蟆裁下去了,只剩下秋日的小院,树荫茂密,以及站在那枝叶缝隙之间的祁美人儿。
“构图还不错,留着吧。”他嘟囔了一句,收起手机。
夜宵店装潢简单,给顾客准备的凳子是一个个小马扎。
秦湛岔开腿一屁股坐下,抬头看着面前的祁临彦。
祁老师还穿着白天在疗养院那身中山装,正装的裤缝板正笔挺,他垂着眸,伸出手指轻轻向上捏起裤腿儿,然后才坐下,后背挺拔。
哪怕是坐马扎,也坐有坐样。
他这幅正襟危坐的样子,倒像是来开会的,跟整个夜宵店里大咧咧吃饭的食客们格格不入。
“吃什么?”秦湛把菜单递给他。
“你点吧。”祁临彦说。
秦湛又把菜单拿回来,试着推荐几个菜,服务员正好在这时候上了擦手的湿巾,祁临彦和二妞妞接过来,都在擦手。
秦湛只是随意一瞄,眼睛却被吸住了。
他第一次发现祁临彦一双手长得是真漂亮,白净清瘦,五指修长,骨节流畅,指尖白里透着健康的淡粉。
祁老师讲究,很仔细地擦着指缝,手指翻飞,秦湛想起来舞台上迟秋蕊拈兰花指的那双手,也是这么灵动优雅,柔软纤细。
“看什么呢四宝哥?”二妞妞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