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神色不变,缓步走近,轻声道:“你曾说过,若有一日你功成名就,我便可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如今你已凯旋,为何反倒不愿见我?”
承泽沉默片刻,终是叹息:“我已非昔日之我,你亦不该再执着。”
女子抬眸,目光如水,却透着坚定:“我知你心怀天下,可你是否想过,我亦愿与你共担风雨?”
承泽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知她是谁??昔日旧识,亦是他年少时最深的执念。她名唤苏婉,出身书香门第,曾为他倾心,却因身份悬殊,终究未能相守。
“婉儿……”承泽轻唤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柔软,“你可知,我如今所行之路,步步皆是深渊?”
苏婉轻声道:“我知。可我亦知,你并非无情之人,只是被这世道逼得不得不冷心冷情。你若执意孤身一人,那便让我陪你,哪怕只是远远望着你,也好过你独自承受一切。”
承泽闻言,心中微动。他缓缓闭上眼,似在思索,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婉儿,我已非昔日那个可随心所欲之人。若你执意靠近,只怕终有一日,你会恨我。”
苏婉微微一笑:“我从不惧怕命运,只恐你不愿给我机会。”
承泽望着她,良久未语。最终,他轻轻点头:“你若愿,便留下吧。”
苏婉眸中微亮,轻轻颔首:“多谢你。”
承泽转身,望向远方,心中却并未因她的到来而轻松。他知道,朝堂之上,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翌日,朝堂之上,皇帝召见群臣,论功行赏。承泽被赐三公之位,权倾朝野。然而,就在众人皆以为他将扶摇直上之时,一封密信悄然送入宫中??
“北狄王子耶律承烈,暗中勾结敌国,意图复辟。”
此信一出,朝堂震动。皇帝震怒,立即下旨,命承泽亲自彻查此事。
承泽接到旨意,心中一沉。他知耶律承烈虽非野心之人,但北狄旧臣中不乏忠于前王之人,若真有人暗中扶持,也并非不可能。
他回府后,立即召见副将与心腹,命人暗中调查北狄使团动向。同时,他也派人监视朝中几位权臣,尤其是兵部尚书李慎之??此人素来与他不睦,若有人借机发难,必是他无疑。
果然,三日后,北狄使团中一名副使被秘密拘捕,供出耶律承烈与敌国密使曾有书信往来。皇帝震怒,下旨将耶律承烈软禁于驿馆,命承泽彻查此案。
承泽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此事背后另有隐情。他亲自提审那名副使,却见其神色慌张,言辞闪烁,似有难言之隐。
“你可知,若你所言不实,便是欺君之罪?”承泽冷声问道。
那副使颤抖道:“大人,小人……小人实为受人指使,那书信……并非出自王子之手。”
承泽眉头微皱:“是谁指使你?”
副使低声道:“是……是兵部尚书李大人。”
此言一出,承泽心中已然明了。他知李慎之一直不满他权势日盛,此次借耶律承烈之名,实则是想将他一并牵连,借皇帝之手,除掉他这个心腹大患。
承泽沉吟片刻,随即下令将副使秘密关押,并命人彻查李慎之与敌国密使往来之证据。
数日后,证据确凿,李慎之与敌国密使暗中勾结,意图挑拨北狄与大晟关系,借战乱之机谋取私利。皇帝震怒,下旨将李慎之革职查办,抄没家产,其党羽亦被一并肃清。
朝堂震动,承泽之名再度被推上风口浪尖。皇帝对他愈发信任,甚至有意将兵权交予他。
然而,承泽却在此时向皇帝请辞,称自己连年征战,身心俱疲,愿辞官归隐,以养天年。
皇帝大惊,亲自召见他:“承泽,你这是何意?”
承泽跪地,神色平静:“陛下,臣自知才疏学浅,难以胜任朝中重任。且连年征战,臣身心俱疲,愿归隐山林,以享余生。”
皇帝沉默良久,终是叹息:“你若真想归隐,朕亦不愿强留。只是……你若离去,朕便少了一位忠臣。”
承泽叩首:“陛下厚恩,臣永生难忘。”
皇帝最终点头,下旨赐他良田百顷,金银无数,允其归隐。
承泽离开朝堂那日,满朝文武皆来送行。他身着素衣,骑马而行,身后是繁华的京城,前方则是未知的归途。
苏婉亦随他同行。她站在马车旁,望着远方,轻声道:“你终于自由了。”
承泽微微一笑,却未言语。他知,真正的自由,从来不是远离朝堂,而是掌控命运。
命运的齿轮仍在转动,而他,亦将继续前行。
这一生,他注定无法平凡,唯有步步为营,方能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