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谢清鹤全心全意的时候,谢清鹤对她视若无睹,对她的善意弃之如敝履。
沈鸢唇齿泛起苦涩:“你处处对我设防,连身世都是骗我的。我、我从未怀疑你不是书生,还担心若是有朝一日随你回老家,你父母会不喜欢我。”
沈鸢想过很多他们的以后,可独独没想过的是,谢清鹤竟然是在骗自己。
“我当初在渡口那样求你,你都不为所动。”
沈鸢双眼滚落出泪珠,泪流满面。
泪珠一点一点砸落在她手背,沈鸢泣不成声。
她还记得自己那日在渡口的狼狈和心如死灰,记得自己被迫送入花轿的无力和沮丧。
“凭什么现如今你三言两语就想求得我的谅解,凭什么!”
沈鸢哭得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她捂着心口,无力跌落在地。
谢清鹤俯身,用力握住沈鸢朝自己挥过来的拳头。
“罢了。”他低声。
沈鸢诧异抬起双眼:“……什么?”
谢清鹤轻声:“你不想原谅也无妨,只要你还留在我身边就好。”
沈鸢气急攻心:“谢清鹤,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
谢清鹤抬眸,漆黑眼眸蒙上一层灰影。
“你不是说孽缘吗?”
谢清鹤攥着沈鸢的手缓慢往下,一点点掰开沈鸢的五指,像是天底下最寻常的夫妇一样,十指紧握。
谢清鹤拥着沈鸢入怀。
“既然是孽缘,那就得生生世世缠在一处。”
谢清鹤嗓音喑哑,贴着沈鸢耳边道,“你打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不可能再让你离开我身边半步。”
沈鸢瞳孔睁大,浅色眼眸映着谢清鹤一人的身影。
她张口就想骂人。
可惜先前的哭声耗尽沈鸢的力气,沈鸢喉咙沙哑。
沈鸢张唇,狠命一口咬在谢清鹤颈间。
点点血珠渗出,谢清鹤却恍若未觉,眼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变态。
都是变态。
沈鸢遽然抬头,绷着一张脸转过脑袋,背对着谢清鹤。
谢清鹤淡然垂下手,俯身从地上抱起沈鸢:“我说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除了离开他。
沈鸢忍不住瞪向谢清鹤:“装模作样。”
谢清鹤笑而不语。
……
蛊虫终究是拖累了谢清鹤的身子,夜里就寝时,沈鸢总能听见谢清鹤刻意压低的咳嗽声。
一旬一回的蛊虫之期再次到来。
沈鸢回宫后,谢清鹤也不再继续住在棠梨宫,他又搬回自己的寝殿。
落日融金,万物无声。
谢时渺临窗坐在炕上,她小心翼翼抱着手中的青瓷冰纹盖碗,往沈鸢眼前凑。
“母亲,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