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好人吗?”
“殿下自然是……”
一语未落,沈鸢的声音都化成浅浅的嘤咛。
耳尖漫上的绯红如晚霞。
这里是苏家,园中随时都会有奴仆婢女走过,屋里还有虞老太医沧桑年迈的声音。
谢清鹤强势撬开沈鸢的唇齿,风卷残云。
羞赧和恐惧几乎要将沈鸢吞噬,她一面往后躲,一双眼睛红了又红。
“殿下……”
细细的一声哀求从唇间溢出,换来的只是谢清鹤的无动于衷。
“不是。”
不知哪来的胆量,沈鸢艰难从喉咙中挤出两个字,她气喘吁吁,唇上的口脂乱了大半。
沈鸢眼中还有水雾氤氲:“殿下自然不是好人。”
她说得很慢,咬字清晰。
这话堪称大逆不道,谢清鹤却很是受用。
指掠过沈鸢唇上乱七八糟的口脂,谢清鹤唇角挽起一点笑:“还算有点长进。”
他只喜欢听沈鸢说实话。
言毕,握着竹扇挽起毡帘。
沈鸢先一步握住谢清鹤的手腕,忐忑不安:“……殿下希望、希望他能熬过去吗?”
谢清鹤勾唇,竹骨在沈鸢手背上点了两下,意有所指——
看你。
若是沈鸢听话,他自然不会对苏亦瑾做什么。
猩红毡帘忽然被人挽起,虞老太医迎面撞上谢清鹤,吓得
连连往后退开两三步,拱手行礼。
“殿下恕罪,老夫老眼昏花,刚刚没瞧见陛下。”
一心一意送虞老太医出门的南烛也躬身,向谢清鹤赔罪。
沈鸢不动声色往旁挪开半步,她连看南烛的胆量也无,一心盯着自己的足尖。
隔着湘妃竹帘,隐隐可见榻上奄奄一息的人影。
南烛压低嗓子哽咽:“公子刚吃过药,睡下了。”
他眼睛哭得红肿,“不是有意怠慢殿下的,只是他、他实在无法……”
虞老太医摆摆手:“苏公子这些天时好时坏,这两日满打满算,也只醒了半个时辰不到。即便有心叫醒,也无济于事。”
眼角瞥见站在谢清鹤身后的沈鸢,虞老太医面色一变。
他朝地上跪着的南烛看了一眼,“下去罢,公子的药还得你盯着。”
南烛千恩万谢。
许是眼睛哭得红肿,又或是一心系在苏亦瑾身上,心神不宁。
南烛起身得急,一时没瞧清,左脚绊住右脚,扑通一声,直直摔在沈鸢身边。
沈鸢唬了一跳。
南烛手脚麻利,撑着地起身,他双手在自己长袍上拍了一一拍,叠声向沈鸢告罪。
又在自己脸上拍了一嘴巴:“是我走路不当心,惊扰了姑娘。”
他好声好气赔罪,“姑娘不要紧罢?”
沈鸢胆战心惊,一张脸连抬也不敢抬,她低低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