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自已。
萧衔蝉一把抢过玉瓶,只见小瓶里盛着苦涩的汤药,瓶底沉淀了一层金色的粉末。
瘟疫肆虐,九州已是十室九空。师妹又再次拜于仙帝之手,韩飞光恼羞成怒,对九州下了狠手,如今站在春不过里都能看见如蚁群般不息的攻击。
花沸雪的心沉甸甸的,若想解决现在这个局面,其实很简单,只要解决掉瘟疫就行,而解决瘟疫,其实也可以很简单。
花沸雪独自来到炼器房,自从要用二师弟来炼化天庚金精,二师弟就住在炼器房了。
他推门,金不禁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见大师兄,炉盖往上蹦哒了几下。
花沸雪的手指轻轻抚着师弟化作的丹炉。
“不禁,害你的人是小黑,就是一直跟在小玉身边的那条小蛇,难怪你有了意识后喷了四次炉盖,那是在提醒我们吧。”
“噗。”
炉盖掀起一下以示同意。
“不禁,丹炉能否变大呢?”花沸雪好奇地问道。
炉盖又喷起一次,表示可以。
花沸雪摸着炉身上的纹路,似在摸师弟的脑袋。
“那你变大一点,就变成药缸那么大。”
在他触碰下,丹炉纹路微微发亮,像是在无声地询问,在花沸雪坚持的目光下,金不禁虽不解,但还是照做。
丹炉剧烈震颤,炉身上的云纹泛起刺目金光,缓缓膨胀,直至几乎填满这间屋子。
丹炉一变大,衬得他面前的人身形极小,好似炉火能吞噬掉他。
花沸雪打开炉盖,金不禁意识到了什么,剧烈震颤,炉盖“当啷”一声又嵌回去,火焰噼啪作响表示抗议。
花沸雪叹了口气,直接掀开炉盖,三昧真火的热浪扑面而来,映得他眉目如画。
丹炉发出嗡鸣,震惊又焦急。
金不禁现在虽然说不出话,但花沸雪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他摇摇头,从袖中取出早已写好的药方,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治疗黄粱梦和突如其来的黑雨毒线的药材,唯独最后那栏空着——
直到花沸雪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当年他的血肉被尽数剔除,骨头架子被随手扔掉,坠入墟空,而后慢慢飘进鸿蒙海,鸿蒙海片羽不可浮,他自然也沉下海底,直到一场海啸将他的骨头架子推上岸,让他重见天日。
犹记那天,岸边围了一圈人,有人看见一具骷髅,吓得闭过气,昏倒在地,花沸雪还下意识去给他做了人工呼吸,结果那人醒来后看见一颗骷髅头,又吓得昏死过去。
后来,无法心道君来了,他成了师尊的第一个弟子,师尊问他叫什么,花沸雪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本姓花,但家里太过贫苦,父母压根没有给他取名字——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在第二天变成口粮的东西,是不会有名字的。
他在宝珠谷被人叫庚六、六月雪,可是,他从没觉得这些是他。
师尊得知了他的过往,沉吟许久,问道:“雪落千年,已白青岭,汝朝名扬四海而夕饮冰暗室,其内热欤?”
花沸雪答曰:“饮冰十年,难凉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