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宽紧紧抱住媳妇,他们是一体的,忽然觉得有了坚强的后盾安心许多。
是啊,问题其实没那么复杂。
如果此时不采取行动,只是作壁上观,等卫王继位,肯定会收拾他们家的。
正如媳妇说的,哪怕一条狗还知道急了跳墙,何况是人。
屋外白雪如画,刺骨严寒似乎散去,全身开始回暖。
两人相依看向院里,月光不知何时如流水般柔和,似乎要流淌起来,柔软得令人心颤,赵立宽心里终于下定某种决心。
媳妇教育得很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将来的事犹未可知,瞻前顾后举棋不定算什么大丈夫,心澄澈如月。
瑞门城头看去,宫内一片雪白,朱红檐角风铃作响,楼前皮鼓高立。
鼓楼外禁军戒卫森严,铁甲如林,团团围住。
楼内1留了窗缝,烧起地龙,炭火暖和。
这里是北城武德司官署所在。
与其他各司各衙门官署不同,武德司官署在皇城的城头上,也被叫城上军司。
武德司禁军人马不多,与动辄十万起步的主力禁军军司相比,只有八千人左右,却地位超然,普通士兵的军饷每月比禁军上军还多一百文,人人都想加入。
此时却不同往日,官署内外弥漫严肃的气氛,众将士汇聚却一言不发,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城头两侧,上城墙的马道,城墙脚下都站满禁军,所有人神情严肃,腰杆笔直。
因为今天一早,陛下竟驾临武德司官署,这是许多年都不曾有的事了。
鼓楼内,段全为首的武德司诸将肃立台下,原本属于段全的上方堂座坐的却是当今皇上。
下方,武德司几位公事正紧张向皇帝汇报这一个月来的他们的密探工作。
“陛下,我们装扮作商旅,分赴焦州修武、武涉、沁阳等县,以及焦州州城,多番查探。
发现各地的普通百姓,特别是远离城镇的地方百姓都不知道遭了旱灾。
城里的百姓有些说有,有些说没有,询问那些说有的,多数也不是亲身经历,而是听官府说的别处的事。
而所有茶楼、酒肆、旅店则都说有,谁去打听都说有,而且还有官差扮作吃酒吃茶的盯着………………”
皇城司的公事是密探队长,每人手下都管着不少密探,少的七八名,多的二三十名。
以他们这个级别,基本不可能见天颜。
如今陛下却破格亲临武德司官署,说要听取对焦州暗查的情况,所有人既激动又紧张害怕,生怕说错话,腰杆笔直,大冷天的背都湿透了。
陛下听着他们的禀报,脸色越来越难看,始终不发言。
几个公事把所有调查的具体情况都摆出来,也不敢轻易做出判断。
这次他们十分谨慎,派出去的人特意选没洛阳口音,又找有走江湖经验的,还出钱让他们采买货物,真如普通商贩一样去做生意以免露馅。
这也让他们从当地百姓、商家、读书人等口中问出了许多实情。
陛下看着他们,目光里没有一点情感流露,问了一句:“你们的结论是什么。”
几位公事顿时如背压千斤,喘气也困难,互相低头对视,没一个敢先站出来说。
陛下不耐烦,点站在正中的:“你说!”
被点的公事拱手上前,小心道:“?陛下,我们派了许多人手,再三暗查,查来查去只能说。。。。。。只能说焦州十有八九没有遭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