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成夷三族的罪了!
他形单影孤,在京城只有吴公能微微说得上话,还有得罪死了卫亲王,没有政治势力保护,谁会帮他!
现在皇帝就在他面前,可皇帝是什么意思?他希望得到真相吗?会相信他还是怀疑他?
万一触怒面前这个老人,一句话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赵立宽额头大冷天冒出细密汗珠,心思百转,心里快速斟酌利害。
他一个人遭殃都是小事,可还有家人,还有媳妇高宁英,钟剑屏,小蓉,乃至老丈人,他手下史超等将领都可能受到牵连。
心快跳出嗓子眼。
不过赵立宽向来心大,紧张之后立即调整心态,脑子快速转起来。
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给叛军定个性,同时试探试探皇帝的意思。
“禀陛下,都是些乱臣贼子,化外之民人伦废弛,胆敢忤逆天子,罪不可赦!
臣当时抓住贼首恨不能将他们碎尸万段,一时气恼,把那些部族族长全擅杀殆尽,来不及上报陛下圣裁,请陛下恕罪。”
他义正言辞说完,悄悄打量量面前的老人,自见面来老皇帝第一次露出笑意。
老皇帝喝了口茶:“你也尝尝,这是岭南的贡茶,味道比北方的重些。”
赵立宽喝了一口,味道很怪,因为除茶叶外,还加了各类香料,和他喝的完全不同。
“好茶!很香,我从小到大都没喝过这么好的。”赵立宽点头称赞。
老皇帝似乎满意他的回答,看了眼远处雪,语气平静说:“你做得很好,这些年来少有人像你一样让朕称心如意。
不过我的意思是西南百万人口,为什么叛乱?
不可能毫无缘由,这么多人,万众一心,众口一词,就要与朝廷拼命。”
老皇帝的语气依旧平淡,眼神却越发犀利起来:“三岁孩子都不信他们没有缘由。
你深入敌境,纵横西南,即便不知全委,也该知道些蛛丝马迹吧。”
赵立宽明白,这天已经聊到深水区,也探出皇帝的口风,心里明白此时不表忠心,借机西南人民一把,以后要是查出什么来,他就成欺君罔上。
立即起身单膝跪在冰冷地板上道:“陛下英明,数千里外圣明烛照,臣确实发现许多蛛丝马迹,还有口供,以及贼首农怀的绝笔!”
“为什么不上报!”老皇帝语气越发冰冷。
赵立宽抓住机会赶紧道:“里面所述太过离奇,有些事又像逆贼捏造,臣怕扰乱朝廷,又怕被中道截断,不能直达天听,所以一直想直接呈送陛下。
在臣心里,陛下才是大周的青天日月,这种事只有陛下能圣明独断。”
说着赶紧大冷天的脱下外面厚重的仪式铠甲,从贴身内衬里掏出农怀威的绝笔双手奉上。
“给他拿件貂皮斗篷来。”老皇帝令宦官道。
很快一件暖和的斗篷就披在他身上。
老皇帝拿起农怀威的绝笔读起来,内容很多,他读了许久,赵立宽一直等着。
只见对面的皇帝面色越读越凝重,越读脸色越难看。
周围安静下来,外面雪花梭梭往下落,一静下来赵立宽只觉得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