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带着哭腔的喊叫在整个大堂回荡,犹如一道道惊雷从在场每个人的头顶滚过,所有人都被贤贵妃玉石俱焚的操作吓得变了脸色。
晚余的心扑通扑通一阵狂跳,手脚都在这一刻变得冰凉。
贤贵妃真是疯了,为了打击她,竟不惜暴露自己的罪行。
她这是打定了主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
虽说这些事已经是过去的事,可祁让的脾气不可捉摸,谁敢保证他不会生气呢?
晚余不禁想起祁让收服中山王时,那个突然冒出来揭发她的丁宝林。
丁宝林当时不过是和祁让说了后宫妃嫔借着李美人的生辰宴把祁让灌醉的事,祁让就发了好大的火,差点波及到沈长安和徐清盏。
现在,贤贵妃揭露的这些事,比生辰宴的事严重百倍,祁让不可能一笑而过。
晚余心中忐忑,人虽然还坐着没动,后背却已经开始冒冷汗。
到了这时候,她唯一庆幸的是,这几桩事都和沈长安徐清盏没有关系,只是她和贤贵妃的单线交易。
祁让就算生气,也牵涉不到沈长安和徐清盏。
正想着,徐清盏突然走上前叫了一声“皇上”。
晚余差点急得跳起来。
她不想徐清盏为她求情,这样只会更加激怒祁让。
就连站在晚余身侧一直没吭声的胡尽忠都急出一身的冷汗,拼命地朝徐清盏挤眉弄眼,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
徐清盏却视若无睹,对祁让躬身道:“皇上,臣有话要说。”
祁让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单纯用难看来形容,尽管他还隐忍着没有发作,周身散发出的寒意,便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他薄唇紧抿着,狭长的凤眸如锋利的刀扫向徐清盏,冷冷吐出一个字:“说!”
晚余的双手在袖中用力交握,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徐清盏掩唇咳了几声,缓缓道:“皇上让臣前往严府通告贤贵妃的罪行,臣就是想问问皇上,贤贵妃逼迫后宫妃嫔假孕欺君,身为后宫主事人,挑唆后宫妃嫔纵火出逃,给后宫妃嫔提供落胎药这三宗罪行,要不要加进去?”
此言一出,大堂上陷入诡异的静默。
大家都以为他要给晚余求情,他却剑走偏锋,冷静而迅速地从贤贵妃的供述中提取了贤贵妃的三宗罪,瞬间扭转了场上风向,也隐晦地提醒祁让,查抄严府才是最当紧的。
贤贵妃气得咬牙,没想到自己最后拼死一搏,竟然被徐清盏横插一脚。
这感觉就像一个马上就要引爆的炮仗,突然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变成了哑炮。
她赌上自己性命的一击,完全失去了威力。
胡尽忠倒是暗暗松了口气,偷偷给徐清盏比了个大拇哥。
孙良言紧绷的脸色也稍有缓和。
晚余却丝毫不敢放松,随时准备应对祁让的怒火。
祁让沉着脸,黑漆漆的眸底暗潮翻涌。
门外,黎明已经来临,晨光涌入,令满堂的烛火都失去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