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点满红宝的金色流苏簪,宝石红的晶莹透彻,即使站的远,也能看出品色极好。
岑璠行礼道:“谢殿下。”
元衡晃了晃那簪子,凝视轻轻摇摆的流苏,不经意问,“刚才可有人为难?”
岑璠沉默片刻,道:“没有。”
元衡抬头看她,见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心都软了。
她向来是如此,为了不给其他人添麻烦,被人在王府欺负了去也什么都不说。
刚准备张嘴,却听得她唤了一声,“殿下。”
“怎么了?”他轻轻问。
“殿下可知,刚才来的女官是何人?”
“那是宫里的文绣大监。”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拿起手中的簪子,似是想插在一个合适的位置,
边比衬那簪子边道:“要是有人欺了你,大可以同本王说。”
岑璠不为所动,反而抓住了他的手指。
“不喜欢吗?”他低声问。
岑璠笑着摇头,“这簪子贵重,我今天的髻也和簪子不怎么相配。”
难得的,元衡与她意见契合。
他点头,“大婚时候戴也是好的。”
她听了,露出浅笑,眉眼宛如月。
元衡吩咐了人拿了檀香盒来,将簪子装起,亲手交到她手上。
岑璠双手捧着,视线落在盒子上,“谢殿下。”
元衡能感觉到,她喜欢这个簪子,也在接受这门婚事。
他想娶她当正妃,许多人在暗中阻拦,她才会犹豫。
她这个人不喜欢威胁,他却逼了一把,她才会抗拒。
可人究竟是有自己的脆弱的地方,她受了欺负,想必是想让他站在她这边。
看,只要他肯多让几步,她是肯同他好好说话的。
他扫向她的衣裳,道:“你叫人把嫁妆抄一份,送到王府来。”
“殿下要这个做什么?”
元衡道:“你让人拿来便是。”
岑璠答了声是,眼睛又回到盒子上。
元衡目光跟随她,“你若喜欢,孤再多给你添些。”
“谢殿下。”
元衡也没在多留她,怕留她久了再遭了厌烦。
临上车,岑璠回头,问一路送她到门外的韩泽,“那位大监可还在府上?”
韩泽眨了眨眼,回想片刻,道:“人应当还在府上,姑娘可不知,殿下对婚事重视得很,所有事都要仔仔细细过问一边才是。”
待她说完,岑璠只回了个笑,进了那辆牛车。
精美的檀木盒还在手上,岑璠低眼,手指摩挲盒上的花纹。
车转出王府,她抬起眼,目视前方,吩咐了一句,“不回虞家,送我去铜驼街吧。”
*
此番送她回去的,皆是王府中人,没了晋王,眼前这位便是主子。
赶车的人没有多问,向铜驼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