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我和达里尔打算到林子里打猎,弄些松鼠野兔什么的。瑞克也醒了,他抱着睡足了的朱迪斯四处走动,尽量不打扰其他休息的同伴。
我们把昨晚听到的动静告诉他,打猎的时候顺便探寻隐秘的踪迹。
达里尔让我用他的弩试试射中树上的松鼠,我熟练地射出一箭,松鼠刚好动了,这一箭射偏,我们的猎物慌张逃没了影,但后面的两只,我都是一发即中,而他则专心致志地寻找蛛丝马迹,全神贯注,分不出一点心。
很快,天色大亮,达里尔串起我们打猎得到的六只松鼠,追上赶路的大家。大家一刻不曾松懈,我和达里尔从树后面走出去,他们一个个都如临大敌地拿枪对准我们。
“我们投降。”达里尔说着俏皮话,手里的六只松鼠晃来晃去。
我们两个与领头的瑞克并肩,达里尔悄声道:“林子里没踪迹,什么也没有。”
“所以不管你们昨晚听到了什么……”
瑞克话还未说完,达里尔充满担忧地打断了他:“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有人在监视我们,应该会出事才对。”
瑞克迟疑了一会儿,慢下脚步,回身朝大家吹响一声口哨:“跟紧点。”
亚伯拉罕扛着包和枪,按捺不住即将走出丛林的激动,对瑞克说:“准备好踏上水泥地了吗?”
“是啊,是时候了。”
我望向他们,他们憧憬的显然不是一件事。
“真是悦耳啊,警官。再遇到一条路我们就沿路走,继续朝北直到发现车辆。”
“行。”
虽然我们仍旧居无定所,行在路上,但我们找到了彼此,众人有说有笑,所以不觉得这是个困难。萨莎和鲍勃感情升温,聊着天马行空的话题,玩“坏事里找好事”的游戏,荒诞之中是他们灵魂的共鸣。
当我听到鲍勃用一句“晒成漂亮的棕色”来应对萨莎的“日光毒辣”,不禁笑出声来。达里尔错愕地看了我一眼,他没有注意队伍中他们的聊天内容,误以为我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顺着他的话开玩笑道:“我想起你昨晚睡觉说了梦话,猜猜是什么?”
他当即反问:“我喊了你的名字吗?”
我一时语塞,这太犯规了!叫我怎么接话。
“不是吗,我没有喊你的名字?那我说了什么?”他丝毫不怀疑自己说梦话的事实,可我们相识至今,他从未说过梦话,他压根就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达里尔时常突然说出一些叫我难为情的话,自己却全然没意识到这一点,我总是暗暗与他较劲,胡诌道:“你喊了,而且喊了一千遍,吵得我都没睡好。”
“才一千遍?我以为会有一万遍。”
“达里尔!”我的脸颊迅速发烫,浑身都热了起来,扭过头避开他直勾勾的视线,妄图逃到索菲亚身边。
他刚要拽住我,林子里却传来了众人意料之外,但在我意料之中的呼救声。
“救命!救命,来人啊!救命!”
我们立刻安静,辨别声音的来源与其中的真伪,善良的卡尔催促瑞克救人,我们一行循声赶去,林子里一块巨大的石头旁围着四只行尸,它们伸长了手臂想把石头上手忙脚乱的黑衣光头神父拖下来吃掉他的内脏,此人正是加百利。
卡尔率先击毙一只行尸,瑞克按住另一只的脑袋往石头上撞,头骨碎裂,脑浆爆开。米琼恩与卡罗尔也分别解决一只,可还有一只留胡子的行尸从石头后面绕过来,被达里尔一箭射穿了头。
五只行尸对我们来说是小菜一碟,却能让石头上的加百利瑟瑟发抖,战栗不止,他被吓得几乎痛哭流涕。
“安全了,注意观察。”瑞克沉着冷静,顿了顿,放柔语调,叫神父下来。
我看着加百利此时胆小如鼠的模样就觉得好笑,脆弱得犹如一名婴儿,谁能想到他在将来会成为我们不可或缺的顶梁柱之一,等到那时,我一定要好好调侃他一番。
“你没事吧?”
加百利用呕吐回应瑞克的关心,其他人见他这么没出息都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估计是难以想象末世几年后还有幸存者如此胆小,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行尸。“抱歉,”加百利吸了吸鼻子,整理凌乱的礼服,昂着下巴,“我没事,谢谢你们,我叫加百利。”
瑞克无所谓他叫什么,得先确认眼前这家伙不是敌人:“你身上有武器吗?”
“我看起来像是会有武器的人吗?”
亚伯拉罕没好气地说:“我们才不管你看起来像不像。”
“我没有任何武器,《圣经》足以庇护我。”
达里尔不信这套:“看上去可不像。”
“我向天呼救,救援就来了。”加百利挤出笑容,除了我也笑着看他外,大家都面无表情,他的笑容逐渐凝固,犹豫开口,“你们有吃的吗?我之前肚子里的食物都吐掉了。”
卡尔给了他一个核桃,他瞥见泰尔西怀里的朱迪斯:“真是个美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