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鳞的澡还没洗完。
李青辞揉了揉眼睛,应声道:“知道了,饭放那儿吧。”
一顿饭吃完,碗筷都被收走了,李青辞才迟钝地回想,他刚才吃的什么,好像没什么印象。
院子里的雪,早就化完了。
这几日都是大晴天,湿漉漉的土地被晒得干燥坚实。
李青辞坐在院中晒太阳,忽然,院外响起两道脚步声,一道沉、一道浅。
李青辞提起嘴角笑了起来,他数着步子,果然,在脚步声进入院子时,同时响起两道声音。
“青辞!我们来找你了!”陈静婉和韩水谚异口同声。
李青辞起身迎接,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韩水谚率先开口:“来找你赶集,我和婉婉去城里买东西,你去不去?”
李青辞朝他二人扫视一圈,问道:“你们的婚事定下了?”
韩水谚挠了挠头,面上浮起羞涩,他低低嗯了一声。
陈静婉低着头没说话,好似在整理裙摆。
李青辞道:“定了哪天?”
韩水谚抿了抿嘴,瞟了陈静婉一眼,咧嘴大笑:“今夏五月十八。”
“知道了。”李青辞点点头,笑道,“到时候我去观礼。”
韩水谚一个跨步,走到他近前,拍了拍他肩,郑重道:“好青辞,我请你做傧相,到时候你帮我看顾着点。”
“不行。”陈静婉扯住李青辞的胳膊往自己这边拉,“青辞是我这边的人,他要给我送嫁。”
俩人一人扯着李青辞一条胳膊。
李青辞无奈,又觉得好笑,左右看了看,先朝韩水谚道:“你们俩都是一家人了,不用分这么清,我早上先去静婉家,陪着她出门,到了你家再帮你忙活。”
说完,他看向陈静婉,询问道:“这样行吧。”
默了默,俩人异口同声:“行。”
韩水谚拉着李青辞往外走,催促道:“走吧,我骡车还在外面停着呢。”
李青辞闻言,攥了攥手,他这几日一次门口都没有出过,一直在家里等着。
“走啊!愣着干嘛?”韩水谚疑惑地看着他。
李青辞松开手,不再犹豫,微微一笑:“好,这就走。”
三人赶着骡车往城里去,李青辞和陈静婉坐在车上,这时,韩水谚回过头,朝陈静婉道:“婉婉,你把被子盖好,别吹着风。”
“知道了。”陈静婉朝他摆手,指了指他的脖子,“领巾系好。”
韩水谚咧着嘴笑了笑:“好!”
陈静婉扯着一角被子搭在李青辞腿上,叮嘱道:“盖好。”
李青辞点头,用腿压住被子,看着她问道:“怎么解决的?”
话音落下,陈静婉眨巴两下眼睛,眼圈就红了,她轻声道:“他挨了他爹好一顿打,都吐血了,然后他哥……”
陈静婉缓缓讲述事情经过。
自从提起退亲,韩水谚天天去陈静婉家里献殷勤,帮着她家里捡柴、劈柴、挑水,即使陈父对他非打即骂,他还是天天去。
事情传到韩水谚他爹耳朵里,韩父嫌弃韩水谚丢人,没出息,给他跌份。
在家里天天指着他骂,韩水谚丝毫不让,跟他爹整日吵架,死犟着就是要娶陈静婉,说什么都不松口。
此外,但凡陈静婉和陈母进城,韩水谚就赶着骡车跟在后面。
陈母心肠软,比较明事理,并未对韩水谚说难听话,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
不过,有次,陈母避开陈静婉,单独跟韩水谚说话,说陈静婉还没嫁进门,就惹得公爹不喜,两方长辈又结了梁子,即使她松口让陈静婉嫁过去,以后陈静婉在韩家怎么过日子。
虽然陈母语气温和,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