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瑶继续道:“所以殿下还没能找到证据。”
“哪能那么快呢!殿下如今一举一动都受着监视,但凡错一小步都会有人大做文章。殿下游手好闲他们参,每日在东宫忙于朝政之事连茶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也要被参。”
予良叹了一口气:“圣上虽同意殿下过问香典司一事,但那香典司后头可是尚书令,明目张胆的去查,又能查到什么。”
只要说起自家殿下,予良没什么保留,他对文瑶是绝对百分百信得过。
若说为什么,大抵就是两人都曾为对方豁出过性命,也都在乎对方胜过自己。如今表面上将对方推向十万八千里远,装着形同陌路,其实也都偷偷惦念着对方。
“殿下静慈庵回来以后,整日忙于案前处理公文,一日只一膳,那架势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累死自己。”
予良顺势替自家主子倒了些苦水,却不想下方的人根本没听进去:“既如此,我可以帮助你们殿下。他行事不便,我为叶氏香铺的掌柜,能以此身份接近香典司。”
林晏生见她似又要如昨日一样想拖延推辞,便道:“三姑娘不用担心,晏生只是送你回去。”
来时他已经让人看过了周围,没有昨日那人出现在附近,便也放心进来了。
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将人送回去。
文瑶没有拒绝,随他上了马车。
两人面对面而坐,并没有过多的接触。林晏生见过她昨日反抗自己的模样,到底与她保持了距离,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文瑶则不去看他,稍稍侧过脸看向窗外。
一路无言直到褚府外面。
林晏生先下了马车,立在一侧,朝她伸手。
文瑶轻搭在他掌心,受他搀扶走下了马车,不忘礼数:“多谢。”
手中柔软离去,林晏生垂下手握紧了那弥留的热度,含笑道:“三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如他所愿,他这般送自己回来,褚府门前来往的行人,也都看见了。而林晏生那达成目的般的笑容越发令人悚然。
文瑶并不多停留,回了褚府。
褚峥昨日夜里便已经走了,但因要隐瞒行迹,她便只能用哥哥当作借口,也好让林晏生有所顾忌,不敢再逼迫她。
见她进了褚府,林晏生心里其实也有生疑,明明昨日还那般抗拒他,今日却又如此听话。
旁边的随从跟在他身边多年,见他停在褚府门口许久,自然也猜出他的心思,笑道:“公子不必忧心,这三姑娘到底还是听褚老夫人话的,说不定褚老夫人劝解了一番,因此想通了也不一定。”
昨日林晏生没有将人送回府,他便特意让人给老夫人回了话,因此劝说了也有可能。
林晏生缓缓转了身,笑了一声,“她本就该如此。”
侍从应道:“正是呢!三姑娘年纪不小了,自从被退婚后,在这江陵相看这几年无人敢娶她。说好听点是因为太子相看中别的女子,可兴许就是因为知道这三姑娘在江陵的病弱的传言才退婚的呢!如今虽说病好了,可她身为褚府的小姐,抛头露面的,实在不怎么体面。”
侍从看了一眼褚府的牌匾大门,小声道:“如今还是高高在上的,这来日也未必,公子如此心善,她将来也只会感恩公子的。”
林晏生笑容不敛,十分认同此言。
待人走后,暗卫也折身回去回禀。他沿路都跟着,视线落在窗户边,一直注意着车内的动向。
魏璟闲坐在窗前,“如何?”
“那林晏生将文姑娘送回了府,并没有过界的举动,他似也未瞧出什么异样。只是这两日一直派人在查殿下的身份,眼下驿馆外头一直留有他的人。”
魏璟淡定道:“由他去吧。他能将心思放在孤这,至少心里有几分顾忌。”
身份是不可能知道的,刘知府没那个胆子敢泄露出去,不过道是京城来的世家子弟,如他一样想攀附褚府。
他堂堂太子的身份竟然还要排到别人后面去了。
魏璟盯着她,知道她适才受了气一定要扳回来,纵然恼也暗忍着,冷哼一声:“你口气不小。”
文瑶并不在意他太子的身份:“殿下若不喜,又何必纠缠。”
魏璟仍旧由着她:“你也脱不了身。”
走上前倒了一杯茶,懒懒道:“除了孤,没人合适你。”
见他仍无动于衷,甚至一点也不在乎她说什么,傲然至极,文瑶十分挫败。
她恨恨转身,刚想推开门,可越想越气不过,又回头道:“凭什么除了殿下就没人合适?”
魏璟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