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在里面不吃不喝多长时间,他们就在外站了多长时间。
一直未曾说话的暗七道:“主子已经看过了,娘子未受外伤,脑袋也未磕碰,身上哪哪都是好的,我仔细想了想,娘子应是在我们打斗前就晕倒了。”
他们也只是做做样子,且主子提前跟姜娘子通过气,也不会是真被他们吓倒的。
他们这一行人中,只有暗七被允许触碰姜娘子,是她一路抱着娘子回来的,说出来的话也颇具威信。
半晌,他们相顾无言,继续在黑夜中隐匿。
外面响起更夫一慢两快的“咚——咚”声,一番折腾已是半夜。
香凝从小厨房出来,低着头快步行走,偶尔从嗓中溢出几声抽噎。
刚走到门口,便被冬柳拦下:“我去送吧,你眼睛红肿成这样,也不宜进去伺候。”
香凝擦擦眼角的泪,点点头。
穿过紫檀木透雕博古架,垂落的杏色流苏珠帘尚在轻晃,霞影纱帷帐无风自动,隐约透出青丝铺散的缠枝莲纹枕,枕上一截皓腕垂落,腕间翡翠镯子闪着灼灼玉色。
冬柳急忙将视线收回,认出那是夫人常念叨的传给未来儿媳的玉镯。
贺繁缕在一旁专注地拿着医书看。
冬柳:“公子,参汤好了。”
“嗯,下去。”他的语气凛若冰霜,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这几天都是如此,姜娘子吃不下东西,就靠着这碗参汤吊着。
檀木榻上美人横陈,金线牡丹被衾随呼吸微微起伏。长睫在玉瓷般的面颊投下蝶翅般的影,唇间犹含着一缕未及消散的笑意。
贺繁缕端起案几上的参汤,喝一口,俯下身,捏着姜时愿的下巴,迫使那苍白的唇微微张开,唇瓣相接,温热的水流自他口中哺入,舌尖抵着她的齿关。
她无意识地吞咽,喉咙轻轻滚动,几滴汤汁顺着唇角滑落,被他用指腹轻轻揩去。
重复几番,碗内的参汤皆被他以口渡入。
贺繁缕抚着她的发丝,眼眸沉沉,眉间似有一抹化不开的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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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愿不在,陈安便自觉担起了“喵喵堂”的副手,指挥着余下几人搬东西,招待猫咪和主人。
现在,京城中若谁家的猫儿狗儿有什么不舒坦,或者买些吃喝,第一时间想到的肯定是“喵喵堂”,她们推出的这些新奇适口的东西,不用他们大力宣传,人们就自发宣扬起来。
她现在出门在外,家里的姊妹都羡慕她这个活计,又轻松又积德。前些日子也有不少新兴的兽医馆,没开多久就因为各种原因关门了。
“喵喵堂”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因为那些无良医馆又吸引了更多的养宠人。
……
混沌中,有人在剧烈喘息,前方突然出现一束曙光,一点一点萤萤绿光汇聚成一张卡片,姜时愿揉了揉眼,看到了上面闪烁着的两行诗——罗衾五更寒彻骨,须知此际近天曛。
她一字一字读下来,那张卡片瞬间化为乌有,福团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姜时愿眸中洒满了细碎的微光,她用力伸手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