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逻辑,就像做梦一样。
现实的画面与录像带里的画面被大脑拆解,光怪陆离地组合在一起。
燃烧的庄园把夜空染成赤红,戴祭祀面具的女人飘扬着绿发,阁楼上的跛腿男人拼命吼叫,金发男孩在海边对同伴嬉笑着泼水,少年们手拉手围着篝火跳舞,穿着盔甲的骑士拉扯缰绳,叼着球的狗跳过篱笆,工人们冲破大门举起双手,男人和女人在卡车顶上接吻……
一切的配乐,一切的人声全部变成了雪花噪点。
指甲早已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因为比匕首更锋利的东西剖开了他的胸膛。
画面来到了电视里插播的广告,面色红润的男孩拿起勺子,将蛋糕从中央挖下去。
“好——好吃——!”
他对世界的认知,除了书本和录像带,就是时不时来流星街劫掠的恶徒。
还有……爱普利。
她的眼神太冷静了,甚至带着近乎愉悦的专注,仿佛这不是杀戮,而是一场表演。
人心是块双面镜,天使与魔鬼取决于照镜子的角度。
那么……这个世界,到底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大脑也撕裂成了两半,一半仍在拼接重构画面,另一半冷酷地记录着现实中的细节。
“我知道了。我明白了。我理解了。”
“住手。”
“快住手。”
温热的液体滑到嘴边,库洛洛尝到咸味才意识到自己在哭。
恐惧、困惑、背叛感、自我怀疑,像无数细小的刀刃,一点点切开他曾经坚信的一切。
他呆在原地,无法上前,也无法逃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认知的世界,在她刀锋的寒光里,彻底崩塌。
“一起玩吗?”爱普利调转匕首,将刀柄对着库洛洛。
柔软的手掌,坚硬的刀柄,黏稠的血浆。
库洛洛满脸迷茫地握住刀柄,割开自己的掌心。
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库洛洛准备划下第二刀的时候,爱普利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
是不是捉弄得太过头了?
但是实在忍不住呀。
“……为什么?”库洛洛黑色的眼睛仿佛两个黑洞,没有了情绪,徒留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