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躯如密不透风的乌云将云舒笼罩,云舒仰头看他,身体下意识地朝后躲避,“你干什么?”
马车摇摇晃晃,薛恒却似定海神针一样,动都不动一下,他将云舒逼到马车的最里面,俯身按住她的双腿,“你的身子是真的好了,否则,怎么有精神折腾!”
说完双手用力朝外一推,欺身而下。
云舒痛得弓起腰,头朝后倒,双手拼命地推薛恒,“薛恒,你别这样!”
薛恒一扯衣襟,反问:“怎样?”
虽然铺着厚厚的绒毯,云舒一身骨头仍旧似被颠散了一样的疼,不知不觉间,她的银丝锦绣百花裙和薛恒的乌金广袖袍皱皱巴巴堆在马车的另一边,二人仅穿着一件中衣,各自喘息着凝视对方,“这是在马车上。”云舒咬牙切齿地道,“你不要太过分!”
薛恒横着右臂抵在云舒锁骨的位置上,左手按着她的腰,低头,咬住了她的唇瓣。
云舒疼的一哆嗦,薛恒却不肯饶过她,吻够了移到她发烫的耳边道:“那又怎样?你放肆的时候,不也不分场合吗?”
说完,又是用力地一咬。
云舒几乎要被他逼哭了。
她百般躲避却徒劳无功,细碎的喘|息声更像是在欲拒还迎的调|情,只因薛恒对她的这具身体了如指掌,就像他能轻而易举描述出她的尺寸一样。
她渐渐喘不过气,想要薛恒收敛一些,却没有说话的余地。抵死纠缠间,马车猛地一晃,似是掉进了一个路坑,重力下沉的刹那,云舒险些小死过去,忍不住叫出声来。
薛恒愈发疯狂。
云舒双目濡湿地望着随着车身一起剧烈摇晃的窗牖,含泪闭上双眼……
回到英国公府后,云舒又被薛恒关回了绮竹轩。
她进门时的样子不用多问也知道路上发生了什么,文妈妈和汐月沉默地给她沐浴更衣,点了足足的安神香让她睡下。
醒来后,云舒整整一天都没有吃东西,没有说话,好在薛恒并没有来打扰她,他在忙,忙着筹办他们的婚事。
这场婚事对于云舒而言简直就是一场笑话,那件挂在她卧房里的婚服更像是一个硕大猩红的叹号,提醒着她的身不由己,命运可悲。
很快,六月初一便要到了。
按照薛恒的计划,云舒要先搬到董宅,婚期当日从董宅出嫁。
忙着为云舒收拾东西的汐月取下婚服,仔细叠好后装入镶金嵌宝的衣箱中,正想着将一顶金凤冠也放进去,云舒唤她道:“汐月,你过来。”
汐月小心翼翼地放好金冠,擦了擦汗珠来到云舒面前,“夫人,你有何吩咐。”
云舒将炕几上的身契拿给汐月,“这是你的身契,我帮你赎身了。”
汐月接过身契,愣道:“夫人,你这是何意?”
云舒淡笑着道:“待我和世子成婚后,你就回家吧,去找你的邻家哥哥完婚。”又将摆放在罗汉床上的檀木盒交给汐月,“你我亲如姐妹,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你一定要收下。”
汐月连连摆手,不去接云舒怀中的盒子,“姐姐,我不急着嫁人的,你在公府内千难万险的,我得留下来伺候你。”
“我以后就是英国公府的二少夫人了,谁敢将我怎样?”云舒直接将盒子塞进汐月的手里,嘱咐她道,“倒是你,日后成婚了要收收性子,不能再没心没肺的了。”
汐月双手抱着盒子,忧心忡忡地望着云舒道:“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你这个样子令我害怕。”
云舒扬了扬唇角,抬手捏了捏汐月的面颊,安慰她:“傻丫头,怕什么?成婚是喜事,不是吗?”
汐月似懂非懂,呆呆地点点头,“是。”
云舒笑笑,又对站在房门前的文妈妈道:“文妈妈,你也来吧。”
文妈妈皱着眉毛来到云舒面前,“夫人。”
云舒便将另外一个檀木盒递给文妈妈,“文妈妈是家生奴才,身契攥在老夫人手上,这一点,我帮不了你。但我受世子所爱,手里有不少银钱,这些便送给你,留给你后半辈子傍身使用。”
文妈妈细细打量云舒几眼,接过盒子,道:“夫人,你可不要做傻事。”
云舒心尖一颤,道:“文妈妈多虑了,我好得很,岂会做傻事。”
文妈妈愁眉不展地望着她,没有再说话。
一时间,三人各自沉默,相顾无言,还好一个小丫鬟及时进来传话,“夫人,紫宸宫来了人,说奉贵妃娘娘之命,邀请夫人入宫。”
云舒默了默,沉了脸,问文妈妈和汐月,“世子呢?”
文妈妈便道:“世子今日和崔大人出城了,似有案子查办。”
“哦。”云舒沉吟片刻缓缓起身,“为我梳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