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想做什么,你为什么还要跑?”
他似乎有些困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几分幽怨,云舒听得直冷笑,“你还想做什么?”
一边说,一边拽住肖焕的袖子,与他一起慢慢往后退。
薛恒望着二人紧紧相依的身影,面色蓦然间一白,低头,看了眼心口的位置。
两情蛊发作了!
云舒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对肖焕道:“咱们快走!”
二人拔腿就跑,薛恒却在他们渐渐跑远的背影中弯下了腰,痛苦的单膝跪地,一手按着心口,一手用玉箫撑着地面。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云舒,云舒也时不时地回头看他,清澈的眼睛里没有半分对他的关心,只有怕他追上来的恐惧。
薛恒自嘲地笑笑,分明越是盯着她看,越是痛,偏偏不舍得移开目光,直至那两道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眼前化为两道雾气不见了。
“世子,追吗?”
黑衣人一拥而上,却被薛恒抬手制止。
“让他们走。”他虚弱而阴翳地道,“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去哪。”
夜幕仿佛一个巨怪,睁着无数亮闪闪的眼睛,俯视着芸芸众生。
生平头一次骑汗血宝马的云舒真正感受了一回什么叫做风驰电掣,也无比庆幸自己在济东的时候学会了骑马这项本领,否则,如何跟着肖焕一并逃出来。
二人在清风镇的一个小客栈前翻身下马,将马匹拴在了木桩上,云舒扶着腰跑到肖焕面前,问:“这里安全吗?”
“还算安全。”肖焕道,“安全不安全的也得住下了,再往前可就没客栈了,咱们得休息休息。”
“我可以不休息的。”云舒左顾右盼,十分的不放心,“万一薛恒追上来怎么办?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你可以不休息,我不行,我累死了。”肖焕拴好马,道,“再说了,若是薛二铁了心要抓咱们,咱们藏到天涯海角也没用,还不如住的舒服一点。”
云舒默了默,着实无言以对。
肖焕拽着她进入客栈,一脸好奇地问:“你给薛二的药动手脚了吗?”
云舒一愣,“没有啊。”
她倒是不在乎薛恒的病,只是不想因私人恩怨牵扯到肖神医。
“那他的两情蛊为什么突然发作了?”肖焕看了云舒两眼,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
云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明白什么了?”
肖焕故弄玄虚地道:“明白他的两情蛊为什么忽然发作了。”
说完跟掌柜的要了两间房,用力握住云舒的袖子,拉着她上了二楼。
两人一人一间卧房住下,可天边已然泛起了鱼肚白,天都亮了,如何还睡得着?
胡思乱想地在床上滚来滚去,结果越滚越精神,干脆出来转了转。
肖焕的房间里时不时有鼾声传出,看来他当真是累坏了,在床上睡得正香。云舒便轻手轻脚地下了楼,选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找小二点了一壶茶,两样小点心。
转念一想,肖老神仙似乎很喜欢清风镇产的美酒清风醉,不如趁此机会给他带回去几坛,便问小二,“有清风醉吗?”
“有的。客官,你要多少。”
“来两坛吧。”云舒道,“我带走。”
“好!”小二一甩搭巾,小跑着去取酒。
云舒耐心等待,等着等着,发现客栈里多了几个奇奇怪怪的人。
他们坐在角落里,点了酒肉却不吃,看似在闲聊,眼神却不时地往她坐在的方向瞄,显然是在监视她。
云舒起初还不太敢相信,硬是冷静地等待了许久,确定对方频频打量自己后才确定了一件事——薛恒的手下找上了她。
好快的速度,便是汗血宝马也甩不掉。云舒兀自冷笑,抬眼,望向窗外,冷不防发现客栈对面的小酒馆里,也有几个身材高大,面容肃冷的男子在观察她。
云舒恨恨地一咬牙。
她干脆站起来,堂而皇之地走出客栈,左右张望,最后进了一间茶寮。
甫一坐下,便见两个青衣护卫走了进来,坐在了她的右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