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朝薛恒一拱手,“多谢薛公子,老夫必不负薛公子恩情,重振万剑山庄。”
“翁庄主客气。”薛恒一指左英身旁的三只半人高的红木箱子,道,“这是薛某的一点心意,请翁庄主笑纳。”
左英随即打开一只木箱,只见里面装得满满当当,全是金元宝。
翁清闲吓了一跳,拒绝道:“这大大不可!”
薛恒一哂,道:“有何不可?薛某好歹也算万剑山庄的外门弟子,为师门效力,天经地义。”
他如此一说,翁清闲便不好意思拒绝了,自嘲地笑了一声后望着薛恒道:“若老庄主一早知晓你是英国公世子,只怕当日无论如何也不会收下你这个外门弟子。”
薛恒笑笑,未语。
翁清闲:“世子身上的蛊毒……”
薛恒抬起眼,“这便是薛某见翁庄主的另一个目的了。当年,老庄主为了帮我压制体内蛊虫的毒性,给我服下了万毒丹,不知此药可还有效?”
翁清闲道:“把手给我。”
薛恒依言照做,翁清闲认真把脉,问:“世子最近感觉身体状况如何?”
“并无异样。”薛恒道。
翁清闲点点头,不多时,收回搭在薛恒脉上的手,道:“多则一年,少则半年,世子要早做准备。”
“准备棺材么?”
翁清闲啧了一声瞪他:“自然是寻找解毒的办法!”
薛恒淡淡一笑,一脸平静道:“都是年少无知时闯出来祸事,若有一天因此毒而死,在下亦无话可说。”
翁清闲听得痛心疾首,“世子此言差矣,老庄主当日便说,只要能找到神医谷的肖神医,此毒便可解。”说完叹了口气,“只是那肖神医避世多年,不知去向何方。”
薛恒整了整衣袖,没接话。
翁清闲又道:“老庄主给你的万还丹,可还有富余?”
“没了。”薛恒道,“最后一颗,赏给我的一个丫鬟吃了。”
翁清闲倒吸一口凉气,“这丫鬟命悬一线?”
“她晕船。”薛恒道。
翁清闲目瞪口呆,急得直拍桌子,“世子这是将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吗?一旦毒蛊发作,那万还丹可是能救命的呀。”
薛恒不以为意,淡道:“庄主刚才不是说,距离毒蛊发作还有一年的时间么?”
“以防万一呀!”翁清闲瞪着眼,“还有,世子近日来是否神思倦怠,焦虑难眠。老夫察觉你脉象迟弱,这是情志失调,肝郁化火之症!”
闻言,薛恒双眸一垂,道:“许是在济东的这段时间太累了,修养一阵子便好了。”
翁清闲便不再说话,自行取了纸和笔过来,书写药方,薛恒则坐在一旁默默喝茶,静默间,凌风躬身而入,立在了薛恒的身侧。
薛恒面色一沉,抿唇,放下茶盏道:“查到什么了?”
凌风便从怀中取出一个胭脂盒,递给了薛恒。
“这是今早从院子里挖出来的,里面似乎装过什么东西,特拿来给主子看看。”
薛恒接过胭脂盒,打开看了一眼后交给翁清闲,“烦请翁庄主给掌掌眼。”
翁清闲二话不说拿起了胭脂盒,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又用指腹在内壁里反复摩擦,取出一点残余的红色粉末看了看,面色一变,道:“是鹤顶红,且是毒性最为猛烈的那一种。”
堂内诸人皆是一愣,齐齐看向薛恒,薛恒则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摩挲着条案上的茶盏,若有所思。
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也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却无端端叫人害怕,“鹤顶红么?”少时,他凉凉地问,“谁给她的?”
凌风道:“已经被世子处死的那名妇人,显王安插在济东的细作。”
薛恒的目光渐渐沉了下去,仿佛想起了什么的他蓦地一笑,“有意思。”
“有人想给你下毒?”翁清闲道,“可惜对方不知道你体内有万毒丹,有此药在,什么毒都毒不倒你。”
“也不一定吧。”薛恒冷笑着道,“有一种毒,无色无味,毒性却猛烈到侵入骨髓,连我内体的万毒丹都抵抗不了。”
“哦?”翁清闲好奇地问,“什么毒。”
薛恒不语,只是默默攥紧了手边的茶盏,目光变得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