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平静,似乎很安详的样子。
沈宗芳撑在地上的手慢慢捏成了拳。
逝川红了眼,咬牙问道:“王爷,咱们要不要追上去?许家人兴许还没跑远。”
沈宗芳轻轻吐了口气,站起身来:“不。”
“我们去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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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岭差人来请容梦溪时,她是真切地吓了一跳。
她还道许家早就该乱套了呢,谁知许文岭什么时候醒来的她竟然一点儿消息也没听到。
容梦溪一边暗道此人果然是心腹大患,一边跟着秋成走了。
她大事已成,对着许文岭这病秧子没什么好怕的。若是他要和她算账,那浔阳侯府也有得是要算的。
但许文岭只是安安静静坐在后花园中,见她来了,还给她斟了杯茶水。
容梦溪万分警惕地看着那茶水,一口也没准备喝。
许文岭失笑道:“难道你疑心我要毒死你?……罢了,也是理所应当。”
他拿过容梦溪的杯子喝了一口,又把自己那杯茶换给她:“若还不放心,这杯我也喝了就是。”
容梦溪虽然并不觉得自己对许家人提防算得上什么“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但想想许文岭还算自己的救命恩人,也硬不起脾气,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许家还是太小看你了,是么?”许文岭叹了口气,“连我也没想到,藏起几张纸、销毁几张纸,简简单单几句挑拨的话,就能落下将死许家的最后一子。”
“还是出自你手。”
“这有什么奇怪的。”容梦溪冷哼了一声,“没想到你们当初以为可以轻易玩弄在鼓掌中的人有这样的本事?”
许文岭一笑就咳个不停:“兴许吧。如果你们可是大获全胜了,你开心么?”
“这能叫大获全胜么?我们付出了那么多代价……”容梦溪摇了摇头,“这只能说邪不压正。”
她话说得够不客气了,但许文岭却还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不与她争辩,只是看着她笑。
实不相瞒容梦溪来了许家这些日子,还没见许文岭这样开怀过。
有什么好乐的,失心疯了?
“我只是确实高兴罢了。你知道么,其实我能高兴的时日并不多。”
许文岭平缓的声音慢慢地说着,说着,说他那些容梦溪不感兴趣的过往。
容梦溪渐渐抑制不住地困倦起来。
她心里大怒,就想拍案而起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人面兽心,果然还是给她下药了!
但她起不来。
她的头快要撞到石桌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掌心……耳边响起来了地动山摇的爆鸣声。
“以后,你就开心些吧。”
隐隐有人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