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烟的速度极快,好像只为发泄,又或者是急需尼古丁的镇定效用。
猩红火星擦亮alpha锋利冷峻的面部轮廓,半明半暗中却没有一丝光亮能够渗进他黑沉的瞳孔。
alpha将手臂伸出车窗掸去烟灰时依旧注视着接收器。
妒火和怒火灼烧着他的心脏,烫得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他也清醒地明白——今天晚上已经足够失态,他不应该再出现在沈敬隳面前,否则那些将她推开的话便全部失去了意义。
并非他变心,但那晚惊觉沈敬隳的谋划后,除了说出那些刺痛她也刺痛他的话,他竟然不知道该怎样阻止自己的爱人走上一条危险丛生的不归路。
……马里亚纳海沟的那场爆炸,恐怕于他而言是道死劫。
周赦炀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当年“蓝海”陨石降临后,首当其冲的的确而是他。
他清楚自己当年在波塞冬号发生爆炸后其实还没有到身负重伤的状态,但似乎冥冥中是有一种不可抗力使他被完全剥离了意识,直到五年后在冰冻舱中被唤醒。
然而,即使迫降地面,他也始终有着一种隐隐的不安感,似乎生命正在无时无刻不受到威胁。
沈敬隳一定要他戴着转换死生的戒指,自行召唤陨石,甚至不惜炸死自己的姑姑也要进行的谋划——恐怕这才是她回溯的目的。
她要救的是他。
到一个月之后,陨石降临,他将面临的恐怕不仅仅是陨石主体的爆炸和太平洋上未知的风险,而是一些连成为异能者也改变的事情。
──如果事情能够迎刃而解,那么他自己也可以。
如果不行,那么她不必付出代价为他冒这个险。
……
但看着她渐行渐远,于他而言也是不可承受之痛。
毕竟,他似乎只剩下这一个月的时间了。
而他看着她和谭邶的舆论,时间已经从一个月中减去了一周。
过了一会,周赦炀垂下手,拨通了陆单的电话。
十分钟后,在瑞士伯尔尼参加最高例会的各国政府首脑及理事会议员居住的国宾馆被整个震动了。
几乎所有联盟官员住所的房间灯光都是一瞬间大亮,每个国家政府的要员都在神情紧张行色匆匆地进进出出,打电话的打电话,打通稿的打通稿,一副要彻夜无眠的架势——
与此同时,国宾馆几公里外,联盟陆军在瑞士首都的驻军出动了十余辆步兵装甲车,荷枪实弹、来势汹汹,正沿阿勒河南下,直奔财阀虞氏家族坐落于瑞士伯尔尼河畔的私人公馆。
——一副要攻打什么新的反叛军的架势。
然而,众所周知的是,此时正在那座私人公馆内歇脚的,正是虞氏家族直系的唯一继承人。
理事会秘书长虞崇礼的独女,虞沉。
作为联盟陆军一级上将、授衔后的国防部副部长的副官,陆单的话一般就代表着周赦炀的意思——
而也就是在几分钟前,联盟陆军少将陆单向联盟理事会实名检举理事会秘书长虞崇礼之女虞沉涉嫌贪污受贿,提议应即刻立案侦查、接受讯问。
理事会上上下下大为震惊,据说当消息传来时连虞崇礼书房的灯都亮了起来,清晰可见窗帘后人影憧憧。
然而没等理事会齐聚、兵荒马乱地讨论出个大概,陆单便利用周赦炀的权限签发了调动令。
驻扎在伯尔尼的联盟陆军部队第三野战军第三十三团就近,迅速集结出动。
得知这一消息后,理事会立刻致电周赦炀,试图弄清楚这究竟是不是他的授意,但那头迟迟没有回音。
理事会拿不准周赦炀的意思,焦头烂额,一边疯狂调动卫星用GPS定位找人,一边迅速派人赶往虞沉的住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