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着急寻找周赦炀的理事会如出一辙,沿着河岸一路南下、坐在首辆步兵装甲车副驾上的陆单,也正握着手里的光脑,焦急地等待周赦炀的消息。
他没等到周赦炀的消息,但没一会李奕的电话就已经打了进来,质问他的举动究竟有没有得到周赦炀的授意,是否是自作主张。
在同僚严厉的追问下,陆单只是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
“李奕,长官二十分钟前给我电话,要我立刻不惜一切代价、想方设法将虞小姐带离她的住所。”
“这次的不惜一切代价,我是真没明白该怎么不惜一切代价,但长官挂了电话之后我就再也打不通了,搞检举这一套纯粹是出于无奈——
虞小姐今天连最高例会都缺席,我能有什么办法把她带出来?换你来你能办到吗?”
李奕沉默不语须臾,竟然不得不承认陆单说的有几分道理。
──如果长官这次的指令确实是这么说的,那么在操作细则上,将是极其罕见地十分不明确、但又十分紧急的样子。
陆单也正是迫于这样的紧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然而长官此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类型的指令纰漏,李奕不由得在电话里问——“长官出什么事了?”
他这段时间一直待在亚洲中部军区内半封闭式管理,还不知道沈敬隳同谭邶在外网上满天飞的绯闻,也不知道今天的晚宴上周赦炀和沈敬隳一前一后宣布订婚作废的消息。
“……”
李奕一听陆单说这两条消息便觉得事态严重,当场给周赦炀发去邮件,请求调回他身边。
当然被调回周赦炀身边那都是后话。
此时此刻,陆单的实名检举已经在联盟高层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
虞崇礼由于被联盟回避法中的直系亲属回避条款约束无法对此作出回应,但他毕竟是现任理事会秘书长,在联盟中拥趸无数权力庞大。
理事会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就紧急召集并派遣了三支顶尖特工队共七十余名高级行动特工,通过武装直升机运送前往虞氏公馆保护虞沉的人身安全。
而理事会的十几名资深议员也正在赶去的途中。
阿勒河畔,周赦炀仍旧坐在那辆黑色玛莎中。
河畔的风既轻又静,树影婆娑,中控台的烟灰缸里堆积了许多已燃尽的烟头和烟灰,车内烟味浓郁到呛人。
光脑被alpha随手扔在一边,倒扣着的屏幕一刻不停地闪动着来自各方的通讯请求,但显然都不会得到他的一丝分神和回应。
心脏的绞痛随着时间推移变得愈发明显,alpha颓然靠着座椅背。
还要拿烟,但那一整包烟盒已经空了。
alpha的动作因此停顿了一会,手落了下去,半晌仰头发出一声叹息。
短时间内尼古丁摄入太多,喉咙已经开始涩痛,alpha滚动的喉结因仰头的动作凸起,线条格外凌厉。
正在此时,几乎是轰鸣声在耳边响起的短短几秒内,联盟陆军部队第三野战军的步兵装甲车便风驰电掣般从远处疾速逼近,自他车旁轰隆呼啸而过。
每一辆步兵装甲车经过时都带起一阵肃杀猛烈的狂风。
?
周赦炀神情微微一滞,回过神,狐疑地看向窗外。
陆单还算有点理智,命令步兵装甲车沿路停靠在距离公馆大门最近五十米的位置,并没有直接逼近,只是荷枪实弹的野战军士兵下来了。
他叫人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