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薛正言心神恍惚,做事频频出错,没几日更是病倒了。
这一夜,薛正言头晕脑胀的,正躺在床上,想着自己今后的日子了无希望,此刻比之在流放所中都更感到深深的绝望,正在他心灰意冷之际。
突然,门外响起了嘈杂的声响,接着木门被人一脚踹开了,一名军士带着几人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屋子,一把将病在床上的薛正言提了起来。
薛正言本就难受,被这一翻折腾,差点昏过去,只见那军官抓着他的领子,喝问道:
“老孙头呢?!”
薛正言有气无力的道:“孙老,孙老在外面盘点货物。”
“放屁!”那军官大声吼道:“那老头哪里去了?竟然敢逃跑,让我抓到非宰了他不可!”
“逃,逃跑?”薛正言一愣,孙老难道真的跑了。
这时,进来的士兵将屋子里里外外搜了一遍,并不见孙老的踪迹。
“队长,没找到。”
“能跑肯定有同伙,这家伙嫌疑最大,给我打,把他给我抓起来,狠狠打,打到说为止!”领头的军官暴怒喝道。
那些人马上上去扣住了薛正言,将他押了下去。
薛正言第一次被带出了这个他生活了快一年的院子,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地牢。
接下来的四天里,薛正言每日接受惨无人道的折磨,那些人无所不用其极,只为了从他口里撬出孙老的去向,可他根本就不知道孙老去了那里,有什么同伙,哪里有什么可以交代得出来的?几日之后,他全身就被鞭打得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完好的肉。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时,这一日,牢里来了一名穿着长袍的中年人,这名中年人脸颊消瘦,留着两撇小胡子。
他将薛正言提了出来,态度温和的问道:
“薛公子,我问你件事,如果你答得上来,那么我就放了你。”
薛正言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也不想死,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孙老在哪里,求你们了,给我个痛快吧。”
中年人笑了笑:“莫急,孙老我们已经找到了。我想知道是另一件事。”
薛正言抬起头,隔着自己凌乱满是血污的头发,看着他,问道:
“找,找到了?那,你们知道和我没有关系了?”
“我知道这件事情与你无关,若你也参与了,定不会乖乖呆在房中等着被我们抓住。”
薛正言听这话差点哭了出来,这几日他一再强调自己没参与,不是孙老的同伙,可这些大兵们根本不听也不信,任自己枉费了多少口舌,只知道一鞭一鞭往他身上招呼,现在总算来个明白人了!
那中年人看着狼狈的薛正言,将他从地上扶起,轻声问道:
“孙老我们是找到了,可是我们丢了件东西,不知薛公子可否知道在哪里?”
“这?”薛正言疑惑道:“丢了东西,你们问他不就行了吗?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可否见过一本账册?”
“账册?账册都在账房中啊。”
“账房中的账册少了一本,被那孙老头藏了起来,薛公子可知道在哪里?放心,只要你说出账册所在,我保证你的安全,还可以做主让你离开这里。”中年人循循善诱。
薛正言害怕极了,他知道这件事情兹事体大,他们这些人私采金矿,这账册绝对是重中之中。
“我,我不知道啊!你们既然抓住了孙老,你们,你们问他不就行了,我,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薛正言害怕得声音都在颤抖。
那中年人定定看着他,观察他,好像在判断他是不是在说谎,可是看他神情却不像作伪。
他笑了笑,道:“可惜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什,什么?!”
“我是说,死人不会说话,所以我只能来问你了。”
“死,死了?孙老死了!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军爷,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账册都是孙老整理的,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在哪里啊……”薛正言跪倒在地,语带哭腔,将头磕得砰砰直响。
中年人和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多亲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