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么多天,她终于能睡得这么沉、这么安稳。
有一种身边有人保护的踏实的感觉。
绪东阳并没有合眼。
他不仅睡不着,反而有一种更加亢奋的感觉。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郁夜色能掩盖许多东西,也能暴露许多东西。那些赤果果的最真实的欲念流露了出来。
在谈丹青熟睡的时候,他便肆无忌惮地凝视着月色下谈丹青的睡脸。
她睡得很沉,淡色的嘴唇微微开启,唇下一排珍珠似的雪白的齿若隐若现。那头乌黑的头发,垂在雪白的耳垂后,发丝伴随呼吸在轻轻起伏,像浸透了油的绸缎布。在睡梦里她会不经意流露出对他的依赖,灵巧的鼻尖像小动物微微翕动,嗅着他身上的气息,然后一点一点地朝他靠了过来。
房间一片漆黑,他保持着静止的姿势,安静又耐心地等待着,像是年轻的猎豹在捕食羚羊,只要她朝他倚来,他便立刻长臂一收,将她紧紧地抱入怀中。他会偷口勿她,口勿她睫毛时,唇间的触感是石更而痒的;口勿她的眼皮时,又是柔软微凉的。他绝不会口勿她的唇,总觉得在她熟睡着时这么做,即便是以他的品行和道德,也稍显卑劣了。
谈丹青浑然不知他心中的那些黑色的阴暗。
也不知昨晚他在她睡着后玩的那些神经质一样的边台游戏。
她一直睡得很好。
呼吸声绵长平缓。
不知过了多久。
墙壁上的时钟哒哒哒地一圈圈走过。
天光渐亮。
房间的色调由银白转为淡蓝。
谈丹青平缓的呼吸突然变了节拍,有些短促。
紧接着,她从睡意中苏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那双温柔和明亮的眼睛瞳孔微微有些茫然涣散,望着他停滞了几秒后,然后慢慢聚焦,待辨认出他是谁之后,便冲他微微一笑,“早啊……”眸间笑意如融融春日。
“早。”他回答搂着她的手臂缓缓收紧。
他不愧疚更不心虚,反而在心中继续回味着。
“呼,好困……”谈丹青笑盈盈地在他唇角轻轻落下一个干干净净的吻,说:“你怎么起这么早都不困啊?”
“我觉少。”
“羡慕哦。”
客房服务送来的牛肉面和蛋酒香气四溢。谈丹青埋头吃得鼻尖冒汗,脸颊微红,最后一口汤下肚,她满足地喟叹一声,感慨:“饱了!哎,回广东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早牛肉面了。”
绪东阳自然而然的将自己那份还没动过的蛋酒也推给了她,说:“这碗也给你吧。”
谈丹青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就说说而已,真让我吃两碗,我也吃不下。”
“如果你不想去外地,就不去。”绪东阳说。
“怎么,你养我啊?”
“是。”绪东阳竟然态度很认真。他正儿八经地跟她分析起来:“以前我向你保证什么,我都没有底气。但现在我已经可以说,我真的能养你。我买了车买了房,虽然房还在还房贷。我已经有实习工作,等毕业后就能转正,拿工资养你。”
绪东阳的话挺让谈丹青感动的。
她还没听到过谁这么认真,甚至拿出具体饲养方案养她。
“你怎么还呛行啊?”谈丹青笑着摇了摇头,说:“谢谢你,但我不会让任何人养我,因为我要自己养自己。至于广东,我当初去就是经过深思熟虑,那边发展前景更好,我不可能因为蛋酒就回来。”
绪东阳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说:“明白。”
谈丹青握住绪东阳的手,说:“不过,我们能想办法。我不是都给你写保证书了么?”
“是。”绪东阳拍了拍胸口,说:“白纸黑字。”
其实已经将办法想好了。其实很简单,他去广东就行了。但这事后面再细说。
“吃完饭,出去转转吧,”谈丹青提议:“总不能又一直……”她咳了一声,“对吧。这样对身体不好。”
绪东阳莞尔,说:“行。你想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