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叫要钱不要命!”
周围是震耳欲聋的喧嚣、嘶吼、狂欢。
所有人都高呼Leo的名字。
绪东阳意气风发的站在台上,高高举起左手,宣告今晚最后的胜利。
在铺天盖地的欢呼声里,谈丹青张了张嘴。
她想喊一声绪东阳的名字,喉咙却像是被滚烫的砂石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不是因为灯光太刺眼,不是因为汗水迷了眼。
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从酸涩的眼眶里疯狂涌出,顺着她冰凉的脸颊汹涌而下。
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汹涌地滑落,砸在她紧握成拳、指节发白的手背上。
她枯坐在人群最边缘的阴影里,双眼怎么也看不清台上的少年。
这个,总在她面前沉默内敛、有时又带着点执拗狠劲的少年。
这个,每次都用几乎将她揉碎的力道拥抱她、亲吻她的少年。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声声拳拳到肉的打击声里,全部拼凑起来。
绪东阳给她的钱,不是找家里要的。他那么高傲,有自尊心,如何能容忍向自己一心要拜托的家庭低头?那些钱,是他在这里为她一拳一拳打出来的。
震惊、无法言喻的心痛和铺天盖地的愧疚,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谈丹青彻底淹没。
她不知道要怎么做。
也不知道怎么面对。
她只能像没有来过这里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观众席。
*
“小绪,今天打得太棒了啊!”休息室里,俱乐部老板过来恭喜绪东阳。他是老费在北京的合伙人,大家都叫他飞哥。
“飞哥,转钱吧。”绪东阳微颔首,言简意赅。
“嗨,我还能少你么?”他们这一行,多少沾了点灰。很多钱见不得光,下场就转钱。
飞哥将钱给他打过去,随口问,“你周三还来打吗?”
绪东阳头也不抬,说:“我看眼课表。”
一听这话,飞哥几乎要笑倒在沙发上,
“神他妈看课表,你还知道你是个学生啊?老费当时跟我说,你是T大的,我还以为他耍我呢。”
“对外不要说我是T大的。”绪东阳说。
“那怎么说?”
“说我是B大的吧。”
飞哥又笑倒,说:“上次有个做鸭的,也是这么干的。”
绪东阳拎包走人。
他打开手机看课表,意外看到王越桓给他发的消息:“阳哥,那啥,对不住了啊,今天丹青姐来看你,我在楼下碰到了她,把你在俱乐部兼职的事给说漏嘴了……”
再看这条消息的发送时间,早上五点,两个小时前的事了。
“草……”绪东阳暗骂了一声,飞快往宿舍赶。
他边跑边给谈丹青打电话。
电话很久才接通。
“在哪儿?”他语气着急。
谈丹青没立刻出声,他便又问了一遍:“你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