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东阳终于将视线从她唇上移开,对上她带着些许困扰和认真的眼眸,沉默地颔首,“好。”
其实他大约能想象出谈小白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对他。
谈小白早把这事说得很明白。
早在他住进来的第一天,谈小白就亲口告诉他:“如果你敢泡我姐,我会杀了你,真的杀。”
但就像谈丹青说的。
他这人道德感并不是非常强。
尤其是关于谈丹青的事情上,他基本上是法无禁止皆可为。
两人拉着手去停车场取酒。
谈丹青在后备箱里找酒。
刚翻到一瓶还凑合的红酒,一滴水突然落在她的鼻尖上。
谈丹青抬头往上看。
头顶没有屋檐,落下的是在乌云里蓄了很久的雨水。
第一滴雨水坠落后,第二滴、第三滴紧随其后,瓢泼大雨骤然落下。瞬间浇湿了谈丹青。
露天停车场四周没有任何遮挡物,他们想躲雨,就必须跑回饭店里。谈丹青还站在原地,绪东阳一把将她搂了过来。他脱下运动外套撑在头上,拉着她就跑。
谈丹青好久没有这么快地奔跑过,急促扩张的肺叶仿佛要撑满胸腔,心率从60瞬间飙升到120,快到要从嗓子眼里吐出来,很快进入了一种濒临缺氧的感觉,整个人飘飘欲仙。
他们牵着手一路跑回饭店,谈丹青衣服被雨淋湿,紧紧握着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我先进去,你待会再进来。”
“真像做贼,”绪东阳在她耳边说:“不对,像偷晴。”
“你真是!”谈丹青脸一热,转身要往包厢走,却被绪东阳再次拉住。
“先别进去,你衣服湿了。”他垂着眼说,灼热的眼神落在她的领口上。
谈丹青低头看,上衣已经被雨淋湿了,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几乎能看见内里黑色肩带。
这样子是绝对不能进包厢,她经不住打了个寒战。
绪东阳说:“你穿我的衣服。”
“不行。”谈丹青果断拒绝。
穿绪东阳的衣服,岂不是更解释不清。
“那去卫生间烘干。”他牵着她的手,推开包厢旁一扇厚重的门,将她带了进来。
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部分喧嚣。
狭小的空间被彻底填满。这里小得惊人,仅仅是他们两人并肩站着,便已再无一丝多余的空隙,连转身都显得局促。空气仿佛瞬间被抽走,带着湿气的氧气变得稀薄而滚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点争抢的意味,纠缠着彼此的气息。
绪东阳背脊抵着冰凉的瓷砖墙壁,手臂却依然保持着将她圈在身前的姿态,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圈。
“擦一下水。”他从纸筒里抽出干净纸巾,轻柔细致地擦拭着她额前、脸颊、颈侧沾染的雨珠。
谈丹青心尖微颤,也学着他的样子,踮起脚尖,用手中微潮的纸巾,擦拭着他同样湿漉漉的短发。
她的手指不经意间滑过他线条流畅的下颌,触碰到那上下剧烈滚动的喉结。
绪东阳突然像只甩水的狗狗,故意幅度不大地晃了晃脑袋。
几颗晶莹的水珠不偏不倚地弹落在她光洁的额头和微微敞开的锁骨上,带来一阵微凉的刺激。
“脏死了脏死了!”谈丹青气急败坏,“水都弄到我身上了。”
他似乎特别喜欢听她骂他。
骂他坏、骂他脏。
每次听到这种字眼,他都有一种血液倒流的冲动。
于是他又无法控制地低头又去寻她的唇。
刚刚那点浅尝辄止的吻,远不能让他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