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不停地再掉。
乔之年绝不会死。
温曦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微信语音视频响起来,温曦擦了擦眼泪,看向屏幕,是江即白的语音通话。
她怕江即白知道她又在哭,吸了吸鼻子,擦干净了眼泪,按了接听键。
“江即白——”她嗓音沙哑地喊他。
“别挂,一直打着。”男人说完这句话就不出声了。
温曦不知道他干嘛要一直打着电话,她也没挂,但她不敢哭了,怕被江即白听见,她起身拿着手机走进房间进了浴室拧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
两人的通话一直在通话中,中间江即白那边挂断一会,十几分钟后,他又给她打过来,还是不说话,但温曦听见了江即白那边的背景音,有空姐特别温柔地询问江即白是否需要香槟。
温曦知道他已经坐上了飞往伦敦的飞机。
温曦不饿也不想睡觉,她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一直看着窗外。
江即白在隔天下午一点落地希思罗机场,他打车去了温曦落脚的酒店。
语音通话一直没挂,温曦中间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睡了一会,醒来时已经是伦敦时间十二点半,她肚子很空,但是她不想吃东西,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江即白没有挂断。
下午一点多,手机里终于传来男人的说话声,很是低哑的声:“下来。”
在飞往伦敦的飞机上,江即白已经想好落地后要怎么训斥温曦一个人不言不语飞来英国,但等他在酒店楼下看见哭肿一双小鹿眼的温曦时,他到嘴边的训斥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少女也不靠近他,就站在他两米外的地方红着一双眼看他。
“过来。”他面无表情地说。
温曦才抿着唇走近他。
江即白大手一伸将少女搂进怀里,他扣着她的脑袋,忍着怒火问她:“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温曦?”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乔哥自杀的事,你昨天已经知道了乔哥对我的意义,你就应该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说着,又在他怀里呜咽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呜呜呜,如果乔哥真的死了醒不过来了,我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到,是吗江即白!那样我会讨厌死你的呜呜呜!!”
“你生我的气,不想告诉我去了国外也行,但你起码跟温俊儒说一声。”江即白冷着脸,语气也冷着,“这样我找不到你的时候,也能从别人口中知道你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跟他说,他从来都不管我,我为什么要说,江即白,你都知道我的事情了,你不明白吗,我爸他根本不在意我!他给我很多很多钱只是因为钱对他来说是最多最不重要的东西,他所有的爱都给了温熠然温乐然,我死在别墅里跟死在国外对他来说就只是掉几滴眼泪的事,没有人爱我啊,我妈不要我,我爸也不爱我,我死了没有人会伤心,我跟他说不说有什么区别啊!江即白你不明白吗!”
这话更像是戳中了少女的伤心事,她用力推开江即白,巴掌大的小脸上泪如雨下。
“我只想确认乔哥好好的,我没想打扰他,只要他还在某个地方活着,他永远不演戏永远不出现在电视上网络上都行,我只要他好好活着……”她说着说着,蹲在地上无助地哭了起来。
江即白薄唇平抿着,他看着蹲地上也只是很小一团的少女,几秒后,他弯腰抓住少女的手臂,将她扯进怀里,少女极力挣扎着,他两只手臂紧紧束缚着少女,她挣扎不开放弃了,趴在他肩膀上抽噎着,眼泪很快将他的衬衣湿透。
他低声:“是我不好,不该瞒你乔之年的事。”
少女委屈地哭。
“没有人不爱你,曦曦。”江即白偏头,薄唇轻轻落在少女的头发上,他低声:“我爱你。”
可温曦哭的太大声了,她没听见江即白这句告白,她在男人安全感满满的怀里哭的不能自己,哭到最后,她眼泪已经掉不下来了。
她的哭声一点点低下来,她在他怀里抬头,满脸泪水地看着他,她痛苦地说:“江即白,我想见他,远远看一眼都可以,好不好。”
乔之年是她生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她只是想要确认他是否还在她在的这个世界上。
江即白抬手擦干净少女脸上的眼泪,说:“带你去。”
……
有江即白在,比温曦一个人前往医院探视容易太多,乔之年的主治医生跟他常年保持联系,江即白只需要跟医生通个电话,不需要跟医院出示证件就能进入病房探视。
乔之年的病房在伦敦大学学院医院的住院部,他属于国际患者,入住的是私人单间套房,虽然同在住院部大楼,但跟英国本地患者入住的病房有明显区别,乔之年的病房在私立病房区,有严格的门禁和访客管理。
温曦这才知道,即便自己证件没有丢失,过来这边也无法探视到乔之年,除非有江即白的带领或者他同主治医生通过电话。
“乔之年的生命体征已经趋向平稳,只是一直没有醒过来,温曦,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江即白推开病房门后,发现少女不敢往里走近一步,他知道温曦害怕什么,害怕见到一具没有呼吸的乔之年尸体。
他走过去,牵住少女的手,将她带进病房时同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