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虞环顾四周,这些人大多都是南征北战的宿将,若是连个小小投壶都投不进去,简直能让人笑掉大牙。
一抹绛青色出现在宋虞面前,魏蓁今日施了粉黛,看着比平日精神许多,她走过来笑着对宋虞说,“让阿虞见笑了,这些都是我和幼薇投的。”
宋虞识相地闭了嘴。如果是魏蓁和温稚的话,那确实就说得通了。
宋虞摇了摇头,表示不用放在心上,她随后又看了旁边三个投壶,一连二十支箭,竟然都在壶中,没有一个落出壶中,不禁大奇,“这些呢,又是谁投的?”
裴若望走了出来,穿着直裾的她光彩耀人,恍若神妃仙子,“这些分别是顾将军、秦将军、钟将军和我投的。”
宋虞赞赏地点了点头,“不错嘛。”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宋虞循声望去,就见温稚面色惨白,她的身体仿佛被钉住一样,一动不敢动,只是可怜地望着宋虞,“救命啊!!”
宋虞定睛一看,这才注意到温稚的鞋履上爬上了一只黑色的小虫。
虽然温稚随身戴着驱除蚊虫的香囊,但时直夏季,院中又多鲜花林木,蚊虫自然也多了不少,有一两只不长眼的爬到人身上也是有可能的。
赵成玉一脸狐疑,“这么小个虫子,有什么好怕的?”
温稚却快要哭出来了,宋虞见状,掏出庇黎剑,用剑身轻轻将虫子拂去,温稚这才松了一口气,瘫软地坐在了地上。
众人都没有想到,温稚在外人面前口若悬河,纵横捭阖,见到一只小虫子却被吓得花容失色。
裴若望上前安慰温稚,宋虞注意到静静站在一旁的顾辞,她上前问道,“顾辞,你在彬州一切可好?”
顾辞正在出神,宋虞又重复了一遍,她才注意到宋虞在和她说话,顾辞的脸上随即换上笑容,“一切都好,只是许久未见虞姐姐,甚是思念。”
宋虞走上前,也不顾身上的珠玉金饰,径直给了顾辞一个大大的拥抱,“你在彬州做得很好,我就说,你可以的。”
顾辞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又渐渐软了下来,她的手缓缓环上宋虞的后背,将这个拥抱圆满。
突然间,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哭嚎之声,众人都面露疑色,开始找这哭声的来源,随后便见钟离蹩脚地抱着阿奴,凶神恶煞的刀疤脸第一次露出了无措。
秦有仪沉声威胁阿奴,“你若是再嚎哭,往后娘便不带你出来玩了。”
听到亲娘的威胁,阿奴哭得更加伤心了,撕心裂肺。
秦有仪今日也换下了戎服,孀居以久、不施粉黛的她,今日也打扮得格外低调,但衣料秀纹仍见精致。
秦有仪见宋虞过来,刚想跪下行礼,但想到宋虞对她的嘱托,下跪的动作做了一半,便又硬生生地站了起来,只冲着宋虞抱拳,“女君,属下教导无方,让人见笑了。”
宋虞并不在意,“无事,我有法子。”
说着,她就把阿奴环腰抱起,横着夹在手臂和腰之间,阿奴瞬间停止了哭声。久经沙场的众人纷纷围了上来,好奇地打量着阿奴。
魏蓁摇着便面,笑着说道,“这位想必就是秦大人的千金吧。”
秦有仪点头,“正是小女。”
阿奴一点都不怯场,见到魏蓁,她霸道地用那圆乎乎的小手抢过魏蓁的便面,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魏蓁也不气恼,只一脸宠溺地将便面给阿奴玩。
赵成玉想到在梧州的遭遇,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就是因为这个小女娃,宋宋差点命悬一线。秦大人也见死不救,只知道朝谢澄摇尾巴。”
秦有仪黑了脸,她盯着赵成玉,“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赵成玉也毫不示弱,“我说的就是实话啊。你不过是个只会求饶的狗罢了。”
下一刻,两人都拔出剑,针锋相对,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宋虞夹着阿奴收了笑,她冷声说道,“好了,今日是好日子,都不要意气用事。”
两人未动。
“十一。”
听见宋虞提醒她,赵成玉心中不忿,但还是先放下了剑。
就在这时,老夫人派人来传话,“飨宴即将开始,还将女君和诸位大人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