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顿了顿,似在思索:“应该是十二月中旬。”
十二月中旬?
程颜认真回想,那会正好是
她摔伤住院的时候,难怪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他。
像他这样的人,如果见过,不可能会没有印象。
“我不常出门,当然,也没有什么朋友。”
提起往事时,他眼神似乎有些忧伤,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程颜意外,好半晌都没说话。
周叙珩笑道:“你很惊讶?”
“嗯。”
“为什么?”他专注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待她的答案。
“因为你很优秀,事业很成功,而且待人接物谦和儒雅,说话幽默风趣,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肯定会有很多朋友。”
程颜说的每一条都是基于事实得出的结论。
她以为只有像她这样无趣普通、寡言少语的人,才会没有朋友。
“原来我有这么多优点么?”周叙珩失笑,眼神中多了些暖意。
“当然!”
程颜用的是极其肯定的语气。
其实这几天,她在网上悄悄搜索过他,把他的百度百科反复看了几遍。
清城大学毕业,GPAtop5%,从2018年至今,一共只写过三本著作,无一例外,每一本都登上了当年的畅销书排行榜,他的第一本书甚至是当年网上票选的第一名。
他的长相、学识、人格魅力都是那么出众,在学生时代,他大概会是和温岁昶一样耀眼的人。
“或许你不相信,但你是我在北城唯一的朋友。”
“真的吗?”
程颜呼吸一紧。
“唯一”,是一个程度很重的词语,它意味着独一无二和不可替代,很少会有人用在她身上。
许是因为他这么说,她也尝试着开口:“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朋友的。”
她舔了舔下嘴唇,周叙珩知道这是她紧张的表现。
“你可能很难想象,交朋友在我看来是需要勇气的。”
说到这,她局促地笑了一下,抬头看向他,头顶上吊灯的光线折射进她的眼睛,她那样真诚地看向自己,周叙珩不由一愣。
“为什么?”周叙珩停顿片刻,恳切地看向她,“你愿意告诉我原因吗?”
程颜嘴唇翕动,欲言又止,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她可以把那些过去都告诉他吗?
除了福利院的朋友,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这些。
那些痛苦的、挣扎的、错误的、纠结的、难以宣之于口的情绪在眼中翻涌,时间仿佛被拉长,她看着他的眼睛,好像得到了一点点勇气。
终于,她小心翼翼地迈出了一小步。
“其实在十三岁之前,我是在福利院里长大的,听院长说,我是被人遗弃的,但福利院里有很多小孩都和我一样,所以小时候我没觉得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后来读书认字了,才明白‘遗弃’是什么意思。”
说起往事,她似乎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扣着,是电影里犯人被询问才会有的姿势。
“我从小性格就很内向,不像别人那么活泼可爱、讨人喜欢,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我才会多说一些话。小萍老师是我在福利院里最亲近的人,因为只有她每次会听我把话说完,但后来,她结婚了,去了大城市,我和她也没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