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见过这种场面,手指无意识拉住梁洗砚的衣摆。
“没事儿。”梁洗砚朝他回了回头,低声说,“躲我身后。”
“嗯。”商哲栋有些紧张地应他。
“小梁爷。”领头的还挺有礼貌,先抱了个拳,“您说的对,这儿是闹市区,边儿上街坊邻居不少,所以咱也别在外面说话,方便给我们请您四合院里,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聊。”
“对不住啊。”梁洗砚丝毫不怵,笑得狂,“我家的茶都是名品,随便拆开一个几克都是几百块钱,想喝我的茶,哥几个还不配。”
他直起腰,将商哲栋严严实实挡在身后。
“直说吧,谁托你们来找我不痛快的?”梁洗砚目光扫过一圈,自己又答,“我猜猜,张波吧,是不是给我那一脚踹的,回家躺了一星期,越想越气,干脆大着胆子找人来收拾我报复了?”
“您说到点子上了。”领头那人咧嘴一笑。
“四宝!”商哲栋没见识过这阵仗,攥紧梁洗砚的肩膀。
“那既然是冲我来的,没关系的人,放了吧。”梁洗砚眯起眼睛歪着头,“我看看啊,你那边四个人,还怕我跑了不成?”
“随意。”领头的说。
“走。”梁洗砚回头对商哲栋说。
“我不能不管你!”商哲栋惊呼。
“啧。”梁洗砚咬了咬后槽牙,向后一靠,脸颊贴着商哲栋耳朵,“傻了是吧,你跑回家报警打个电话,说有人聚众斗殴就成了,咱首都人民什么不能靠警察解决,有没有点法治社会的政治觉悟了,你当我这儿跟你拍武打片呢,还以一敌四逞英雄,快去。”
商哲栋沉默着。
很有道理。
他居然关心则乱到这种地步。
“那我尽快回来,你你”他咬着梁洗砚的耳朵,有很多想说的,最后只说,“你别受伤。”
“去吧,把家门关好。”梁洗砚背对着他。
群狼环伺的眼神下,商哲栋松开梁洗砚的衣角,转身走回胡同深处。
“这儿不方便,道儿上规矩,得出去一趟。”领头的朝梁洗砚一笑,“车在路边停着,小梁爷,您请吧。”
“唉,看来你们来之前是没打听过啊。”梁洗砚单手插兜,笑得痞而邪,“张波想收拾人,就找你们四个,不够啊,你小梁爷几拳头的事儿而已。”
领头的也跟着他笑:“那您就试试吧,真打起来,您甭哭着叫爹就成。”
梁洗砚不再废话,提起拳,后撤发力,弯腰就朝着他面门来。
领头闹事的人心里面大喜,就要这个效果,按照张波的说法,他不用打赢,也不用非得收拾梁洗砚,只要刺激梁洗砚,让梁洗砚这个莽夫真的跟他们打起来就行。
那可就是聚众斗殴,扰乱社会治安的性质了。
张波原话:让梁洗砚国庆去看守所过节。
他满面春风地等着梁洗砚拳头落下,既定事实成立,他就可以高高兴兴去找张波拿钱。
梁洗砚的拳头忽然收回去了。
而他本人,如一只狡猾的兔子,灵巧地从他们之间穿过,一路狂奔,领头的只看到他奔跑起来飞在身后的冲锋衣和里面的白T恤。
“张波是不是当我傻逼。”梁洗砚边跑边笑,“爷们我国庆还得在外头大吃大喝呢,谁跟你们真动手,你回去告诉张波,我梁洗砚脑子好使的很,吃不了他的官司。”
领头的:?
身后,蓝白的警灯已经闪过,大半夜还在二环以里协理交通的交警把摩托停下,朝着里头大呵:“全老实点,不许动!”
领头的回头:“不是……他,有人斗殴。”
交警看了一眼:“我就看见你们四个鬼鬼祟祟,走一趟,国庆阅兵前扰乱秩序的一个也别想跑!”
梁洗砚一路跑到四合院门口时,商哲栋已经报了警,站在院门外担忧地瞭望。
梁洗砚跑过他时,看着他那双因他而忧虑的美目,也不知道为什么,抬手抓住了商哲栋的手腕,变成拉着他跑。
“你……干嘛?”商哲栋懵了。
“前面儿,刚才一晃而过,我看见张波了,那孙子肯定躲在附近看我笑话呢,别让丫跑了。”梁洗砚笑着把商哲栋的手腕拉得更紧了,“快点儿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