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月看了一眼,摇头道:
“先放下吧,我这会儿还不想喝,你去给我热一杯牛乳来。”
“可……”
丫鬟有些犹豫。
姜稚月皺了皺眉,作势想要呕吐的样子,难受地吩咐:
“你先放这里吧,我有些恶心想吐,暂时喝不下,你去厨房吩咐完热牛乳,顺道去帮我取些酸杏幹来。”
这些时日,姜稚月吃药很配合,再加之宋硯辭交代过,凡是姜稚月想吃想喝的,只要对身体无碍,统统满足她。
丫鬟犹豫了片刻,瞧她是真难受的样子,便应了下来,很快按照吩咐退了下去。
姜稚月在窗前坐了会儿,等到院中再看不见那丫鬟的影子,她才飞快将桌旁的药碗拿起来,把里面的药沿着后窗悄无声息地倒进了花坛里。
到了夜里,姜稚月假意睡着。
朦朦胧胧间,果真听见殿门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响声,紧接着,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了床边。
姜稚月的心猛地跟着揪了起来。
来人一股血腥味,身上泛着潮冷的湿意,像是刚从外面哪里回来。
姜稚月清楚,能在这个时候进到殿中的,只有宋硯辭一人。
她在被中悄悄攥紧了手心,一颗心高高悬起,仿佛在等男人的下一个动作落下。
然而宋硯辭只是在床边看了她片刻,最后轻叹一声,替她掖了掖落下的被角,就又悄无声息地離开了。
等他離开后一会儿,姜稚月才敢慢慢睁开眼睛。
她侧头瞧向宋硯辭离开的方向,心里又慢慢生出一丝不确定来。
他并未对自己做什么。
兴许宋砚辞只是今日忙得晚了些,回来想来看看她睡了没而已。
而之前自己仅凭那些惊世骇俗的梦就断定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是不是太过于武断。
再说那条系带,说不定是自己夜间睡熟了不小心蹭乱的。
姜稚月绞着被角,眉头紧促,越想心里越不确定。
然而一想起那个梦,她的心里又烦乱得不行。
姜稚月羞耻地想,莫不是她对宋砚辞起了什么她自己都没察覺到的绮念,亦或者是孕期莫名的冲动,才让她做了那样的梦。
她长叹一声,觉得自己现在怀孕后是越发地疑神疑鬼了,可她的这些困顿和憋闷的心思,却没有能够倾诉的对象。
姜稚月抬头透过纱窗看到窗外的一轮明月,在这一瞬间,对于宋知凌的想念空前地泛滥了起来。
她吸了吸鼻尖,披衣下床,慢悠悠走到院中。
“夫人怎么起来了?可是不舒服?”
春桃很快迎了上来,替她披上披风。
姜稚月摇摇头,吩咐道:
“我去走走,你不要跟着。”
“可……”
春桃还要拒绝,瞧见姜稚月紧紧皱起的眉,犹豫了一下,只好应了下来。
左右这院中到处都是暗卫,她不会有任何危险,但她还是替她拢紧披风,关切地叮嘱:
“那夫人早些回来,夜里黑,夫人注意脚下,莫要滑到。”
姜稚月心中难得涌起一丝温暖,对她笑了笑:
“知道了。”
其实姜稚月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她此前从未出过这一方院落,对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分外地陌生。
出了寝殿的院子,姜稚月左右看了看,朝着一处平坦些的青石板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