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么?”
听出他声音里的别扭,姜稚月脚步一顿朝他看去,这才发现,他的脸颊不知何时也漫上了一层红晕。
姜稚月瞧他也是这样,自己原本尴尬的情绪反倒没那么强烈了。
她抿唇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埋怨道:
“可不累死了!我都给你去信说过一切从简了,你还要弄这些。”
宋知凌被她掐得夸张地嗷嗷大叫,一低头,恰好见橙黄色夕阳落在少女姣好的笑靥上。
他神色一恍惚,脚步慢了下来。
“阿月……”
姜稚月被他的语气弄得吓了一跳,眼睛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看过来。
宋知凌猛地回过神,尴尬地笑了笑,眼神乱瞟了半天,才想起来正事:
“哦对了,方才我问过你二姐了,小皇孙已经醒来了,且如今可以进食了,也没再高热腹泻,你放心吧。”
姜稚月诧异不已:
“你怎么……”
“方才进院子的时候,见你总往你二姐那里瞧,我方才便抽空悄悄去问了一下。”
宋知凌语气得意,微微仰着下巴,像是等人夸奖的样子。
姜稚月忍俊不禁,对他招了招手。
宋知凌一愣,不大自然地将自己的脸伸了过去,然后便觉脸上一疼,小姑娘在他脸上掐了掐,哈哈大笑起来。
姜稚月被送到婚房后,宋知凌便去了前院宴客。
她也没拘着自己,摘了头面,靠到软榻上拿了块儿点心祭自己的五脏庙。
一直到了戌时末,宋知凌才再度回来。
姜稚月已经撑着脑袋有些昏昏欲睡,闻声慌忙坐直身子,不知为何,在闻到那股濃郁的酒气时,心中不禁紧张了起来。
“你、你酒量不好,喝这么多做什么?”
她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去扶他,但她的脚步就像是钉在了原地一般,一步也迈不开。
尤其是一想到,宋砚辞就在隔离院子离她很近的地方,她就更不知自己今夜该怎么与宋知凌相处。
从前同太子哥哥信誓旦旦夸下的海口,说新婚夜就与他圆房,也似失了勇气。
宋知凌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异常,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神秘兮兮地朝她凑了过来,从袖中拿出一个东西:
“阿月,阿月你瞧。”
姜稚月抿了抿唇,这才慢慢挪动步子,“什么?”
“送你的。”
宋知凌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一枚玉佩,莹润白皙的羊脂玉被雕成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胖猪。
“咦?”
姜稚月自己的属相是猪,乍一看见这只小猪,觉得新奇,忍不住拿在手中把玩。
“你买的?”
“我自己雕刻的,怎么样?厉害吧?”宋知凌的眼神醉得有些迷离,还不忘邀功,“打磨了十来日呢!”
说完,他的情绪似乎低了下来,喉结滚了下,低声道:
“阿月,我知你对我并无男女之情——”
姜稚月拿着玉佩的手一抖,听他继续道:
“你喜欢我哥这么多年,我不求你能立刻忘记他,我只……”
“宋知凌!”
姜稚月眼睫轻颤,出声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