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底之前,他还要彻底拉李闯入伙。和长安的关系能斡旋多久便斡旋多久,一旦斡旋不下去,三方便立即结盟,切断与长安的所有联系。
周权只觉得自己不知不觉间便被这周康康安排了个明明白白。
周康康掌着西南,却是把东南、西北的事也一并谋划了进去,且这一番谋划,不仅打消了所有人的顾虑,又符合所有人的利益,不得不再次感佩。
“你既已有了打算,我也就放心了,不替你愁了。”周权看向他道,“康儿,你是我弟弟,张叙安是杀害义父的凶手,又是构陷你的罪魁祸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你要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周祈安应道:“好。”
周权一共在荆州留了三日,第一日与周祈安叙话谈事,第二日又重新调整了一番荆州的边防,毕竟荆州的对面便是褚景明的封地岳阳,第三日便又马不停蹄赶回了襄州。
荆州入秋了,西山层林渐染。
周祈安叫一笛把荆州所产的几类茶都买了一些,送了几车到青州。卫吉动作也很快,借着这些茶,迅速谈拢了西域几个大商人。
盛国缺茶,如今无论是在白城互市,还是在西域商路,茶叶都属于紧俏物资,十分抢手。卫吉在信中表示,这生意一旦做起来,利润可能会非常高。
为此,卫吉还亲自到荆州走了一趟,下马车时一身白衣翩飞,头上仍戴着纱笠。
他如今敢在所有人面前展露真容,却唯独无法在八百营面前展露真容。
他当初那件事,害死了八百营太多人,如今想来,也多有后悔。他也清楚八百营之于盛军的意义,不想给周祈安添这么大的麻烦。
周祈安听了动静,正准备迎出去,万管家便跑了进来,通报道:“王爷啊,外头来了一个豪华车队,打头那人一身白衣,身形似鹤,简直贵不可言!我问他是谁,他说是你朋友。”
周祈安道:“知道了。”
万管家跟在周祈安身后,又问道:“上回来的那位是盛国的秦王爷,这位又是谁?”
周祈安道:“这个人是长安首富。”
万管家哪还敢说话,这宅子看着也不大,却是一尊大佛接着一尊大佛地来。他这阵子,真是把这辈子没见过的世面全给见了!
周祈安边走边道:“一会儿把最好的茶叶、茶点都拿出来,这个人嘴刁,不好糊弄。”
万管家应道:“我这就去准备!”
宅门外,玉竹正扶着卫吉,随行的还有王瓒和江太医。
这些人跟了卫吉一阵,一个个被养得白白胖胖,一看日子便过得滋润。
周祈安捏了捏玉竹脸蛋,说道:“瞧你这珠圆玉润的,这几个月已经乐不思蜀了吧!”
“哪有,”玉竹狡辩道,“还是很想二公子的。”
江太医身后又跟着两个贴身侍女,小老头子笑得满面春光,这辈子哪享过这等荣华富贵。
周祈安便道:“江太医,那金疮药配出来了没有?”
江太医顿时便笑不出来了,额头冒出两滴冷汗,说道:“额,那个金疮药,那个药啊……”
卫吉笑道:“先进去吧。”
一行人跨入府门,卫吉带着玉竹来了,一笛、文州也撒了欢。
卫吉沿着长廊走,说道:“这宅子选得不好,太小了。往后你这儿人越来越多,恐怕过阵子便住不下,还得换一套大的,不如一开始便一步到位。”
周祈安道:“哪有你考虑周到,这会儿已经快住不下了,赵公子也住在这儿。等荆州彻底稳定,我便换套大的,这一套留给赵公子。”
卫吉车马劳顿,休息了一日,隔日便与周祈安约见了荆州几十个茶商,要茶商把手中囤积的茶叶一股脑全抛给他们。
周祈安唱黑脸,卫吉唱白脸,软刀子一刀一刀割着茶商们的利润空间,连着谈了几日才谈下来,最终敲定的价格极低极低。
送走了茶商,卫吉说道:“这些茶叶到了青州,价格至少可翻十五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