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装没记住。
张叙安道:“那便班小公公来吧。”
班小公公是叶公公的干儿子,人很机灵,却也有些机灵过头了。
周祈安在禁足之时,班小公公几乎日日都得了命来王府“探望”,周祈安便也与他打了四个多月的交道。
“是这样的,徐大将军。”班仕杰开口道,“除夕夜,襄州几大城池守将都在孙将军的帐子里吃花酒,正吃得五迷三道呢,那南吴的岳阳王就打进来了!大家得了消息,鲁莽地出营应战,那一个个醉的,脚下站都站不稳,结果被岳阳王褚景明一个冲锋给一锅端了!”
“褚景明打了胜仗,在襄州南一营巡视的时候,孙仁成还烂醉如泥,躺在帐子里睡大觉呢。结果被褚景明生擒,最后畏罪自尽了。”
“许多城池没了守将,自然成了一盘散沙,隔日吴军兵临城下,那些士兵没打两下便逃散了……那天在孙将军帐子里喝酒的将领分别是……”说着,班仕杰念出了一串人名,而这些人几乎都是徐忠去年留在颍州的旧部。
“够了!”徐忠怒喝道。
他也不是一个专挑软柿子捏的人,只是此时此刻,端坐在这殿内的柿子,一眼望去,实在硬得他一个也不敢捏。
他正一肚子火气没处撒,这太监竟火上浇油?
徐忠走上前去,一把攥住了班仕杰衣领,几乎要将人提得双脚离地。
班仕杰还年轻,又刚到御前做事,哪里懂这些人背后弯弯绕绕的人际关系。
张大人叫他说,他便一五一十地说了,好展示自己有所见识,口齿伶俐,不成想竟得罪了徐大将军。
徐忠道:“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畏罪自尽?他那是以死殉节!”
班仕杰吓得直要下跪,又被徐忠提得跪也跪不下,连连道:“以死殉节,以死殉节,是奴婢不会说话!徐大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绕了我吧!饶了我吧!”
徐忠本想给他一拳消消气,奈何这人身子太过羸弱,一拳下去,恐怕得要走他半条命,只好作罢,把人扔到了地上。
张叙安便瞥了他一眼道:“不说你又追着问,说了么你又不高兴。”
徐忠:“……”
“交个手不算坏事。”周权开口道,“切磋了,才能看清敌人,也重新掂量掂量自己。”
张叙安道:“看来秦王已有了应对之策?”
“没有什么应对之策,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周权不想跟外行人解释这一仗要怎么打,也不希望张叙安在此事上置喙,外行指导内行,只说了句,“我要调京师北大营二十万大军到前线。”
“南吴究竟是什么意思?”周祈安问道,“是像回丹部上次那样的报复性闪击,打完就走?”
“不可能。”怀信道。
“那便是他们也想统一盛国?”周祈安道,“若是如此,那他们便不会只打襄州,他们进攻,也不会分什么东南前线、西南前线。若是南境全线开战,东南、西南便要打好配合。此战得有一个最高统帅。”说着,看向了祖文宇。
话音一落,李闯、唐卓、怀青等人便也纷纷看向了祖文宇。
祖文宇自然清楚大家纷纷看向自己,是想让他说些什么,开口道:“那个……老爹风瘫,下不来床,那这全军最高统帅,自然便非大哥莫属了嘛!”
“好,那就这么定了。”李闯道。
周权又道:“事不宜迟,我会尽早开拔,钱粮事宜,还有劳二位多多费心。”说着,他看向了祖文宇、张叙安。
张叙安道:“那是自然,秦王放心便是。”顿了顿,又道,“不过按规矩,朝廷怎么也要派几个监军吧?我看班小公公聪明伶俐,派他过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