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大哥打的?”
葛文州点点头。
“怎么可以这样……”周祈安又问道,“打得严重吗?”
葛文州说:“是管家叫人打的,声音响些,打得倒不重。但玉竹哥哥身体弱,当晚就发烧了,江太医还偷偷给他送了药……”
“送药还要偷偷的?”
周祈安听得一愣一愣,法西斯吗这是!
他感到心脏在“咚咚咚”直跳,又问道:“今天是几月几日了?”
“今天是……”葛文州算了算日子,说道,“应该是七月二十日了,二公子已经昏迷七天了。”
皇上寿诞竟已过了四日……
周祈安预感到什么,心间一阵阵抽痛,终于鼓起勇气又问了句:“一笛去哪儿了?你们有卫老板的消息吗?”
一提到这个,葛文州眼泪便又涌了出来,说道:“一笛被抓了,卫老板也被抓了!皇上寿诞有刺客行刺,衙门查出来,居然说和卫老板有关!官兵去搜卫老板的别院,结果一笛也在里面,他们就连一笛也一起抓走了,都抓进天牢里面了!”
听了这话,周祈安一时头晕目眩,脑袋里有“滋—”的杂音在由远及近,阵阵袭来。他有些喘不上气,七天粒米未进的胃也开始翻江倒海。
天牢。
卫吉此刻还活着吗?是否正在被加以酷刑?他会被凌迟处死吗?
若果真如此,他,周祈安,难道就只能坐以待毙……
葛文州继续说道:“那天二公子昏迷不醒,被卫家仆人送回王府,一笛是跟二公子一起出去的,却没有一起回来……我们在柴房被关了三天,还是没有一笛的消息,我和福田都觉得危险,还是决定去找一找,这才从柴房偷跑出来……”
他们夜里行动,天亮之前再偷偷回柴房,如果望月轩门口守夜的丫鬟们都睡着了,还会来窗前看一眼二公子,结果二公子今天终于醒了。
周祈安看向了李福田,头脑昏沉,声音虚弱道:“别院,去那个别院找找……”
卫吉一定是怕一笛坏事,所以把他关起来了。
他周祈安也有可能坏事,但他是亲王,消失一日便要闹得满城风雨,卫吉只能找个借口,把他迷晕了送回来。
李福田道:“对,我知道那个别院,总觉得一笛的失踪跟那座别院有关t,就带文州去了别院,结果刚好看到官兵在搜查别院。我们看到一笛被官兵押出来了,就一路尾随,结果看到一笛被关进天牢里了。”
一笛他倒不是特别担心,一笛与此事无关,只要在审讯中咬死了对此事毫不知情,他再在背后使使力,应该就能放出来。
而卫吉,他刺王杀驾,只有死路一条。
周祈安下了床,感到四肢有些无力,心间却万分焦急。
怎样才能救卫吉出来?
劫狱吗?
他又想起了那日与卫吉的对话,他快被卫吉气死了!为什么要一意孤行?为什么不悬崖勒马?他难道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那日到了后半夜,他以为他和卫吉已经谈拢,不成想卫吉竟给他憋了这么一招。
找死的人救不了!
想着,周祈安在圆凳上坐下了,胳膊肘搭在螺钿桌上,胸口在剧烈起伏。
没过多久,他又站了起来,走到衣柜前拿了套袍子换上了,又拿了根发带,随手将头发一束。
对,他要去找死。
他有些惶恐不安,又有些慌不择路。
他埋头匆匆朝卧房门口走了过去,两手拉开了木门,一抬头,却见两道英武的身影此刻就站在他门前。
“你要去哪儿?”说着,周权走了进来,段方圆跟在身后。
周祈安被逼退了两步,叫了声:“哥?”
之前在颍州、檀州,段师兄是他下属,此刻跟在周权身后,倒像是个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