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一桩,众人心照不宣的规矩:凡迎娶宗室贵女为嫡妻者,其妾室,皆禁育嗣。
此中关窍,唐璃明了。
“不可伤我性命。”唐璃此言一出,便是答应,杨氏将话挑得明显,春杏,命握杨氏掌中,她不敢不应。
乔蕴蘅满意一笑,唐璃续道:“我要见春杏。”
“允你便是,明日自当相见。”乔蕴蘅手腕轻转,匕首便滑入袖中。
唐璃问道:“你希望我如何做?”
“郡主心悦太子,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坐实二人私情传言。”
唐璃惊诧,以谢枕河的秉性,以他对陇安的一片赤忱,若此事坐实,他必会黯然抽身,成全陇安。
她自是希望如此,然她更惧,其间利益盘根错节,岂会轻易撼动,世家联姻,情之一字,终归末节。
谢侯与荣王,断断不会允许此等事情发生;便是陛下与皇后,也难容忍有人玷污太子、郡主清誉。
唐璃皱眉,慌道:“此事谈何容易?倘若可成,陇安而今,不会嫁入侯府。”
乔蕴蘅睇视唐璃,“若成此事,春杏从此销声匿迹,死无对证,你永无后顾之忧。”转而似笑非笑,“若不成,姑娘当知后果。”
乔蕴蘅扬长而去,先前忧心单凭市井流言难以成势,幸得暗探查得旧事,添一妙棋。
陛下的局,落子愈快。
以陇安与勉之的关系,父,与父兄之女相悦之私,此情若坐实,实为悖逆人伦之尤。
事涉储君,悠悠之口难堵,颛孙彻必依古礼纲常,命陇安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抑或幽囚深宅。
如此才是宋辑宁所要,其一,怀钰再无立场留于南夏,以她心性,必会另谋出路,其二,流言鼎沸之下,储君之位必遭动摇,时局本已飘摇,朝堂若再起内争,必然生变。
荣王与侯府离心,颛孙彻倚重的两方势力分割,届时挥师南夏,又添几分胜算。
至于唐璃,不过局中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
唐璃抚颈伤处,痛色深重,唇间逸出低喃:“这些年,我何尝没有争过?”
“哪回,谢枕河不是满心相信她?”唐璃泫然泣下,声咽难续。
谁人胆敢攀污太子?
即便而今观得陇安待谢枕河生分,她们这些近处之人瞧得分明,陇安看向太子时,眸中始终澄澈,唯有兄妹之谊,纤尘不染。
她当真不知该当如何,不知如何坐实杨氏计谋,把柄握于杨氏掌中,眼前这条看似对她无害的路,竟是唯一生门,否则,谋害宗室贵胄之事败露,唐家上下,必受株连。
垂髫之年,唐璃随父入丰鄞,彼时唐宣拜受太师,唐璃祖父身后哀荣,得赐迁茔丰鄞,陛下亲赐府邸,恩宠何极,唐家门庭一时煊赫无双。
她曾众星拱月,何须仰人鼻息。
同年,唐璃与宣平侯府世子谢枕河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