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眠回过神,挠了挠下巴,轻咳一声:“好巧啊,你们也来参加联赛啊。”
陆灼年&萧可颂&叶宸:“…………”
萧可颂很努力地把话题接了下去:“对呀,我们都是篮球社团的,代表学校参加联赛,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我也没想到,京市这么大,哪儿能这么凑巧就碰到熟人,”陈则眠下意识瞥了眼陆灼年,也不知道在跟谁解释,刻意说了一句:“我都没往这边想,听叶宸说起小时候的事才想起来。”
对于这句解释,陆灼年显然并不满意。
他未置一词,只默然地看着陈则眠,眼神幽邃沉凝,恍如一汪经年不见阳光的深潭,森寒冷清,仿佛能洞穿人心。
在这样深沉的注视下,陈则眠愈发不知所措,像是忽然失去了正常沟通能力,想到哪句说哪句:“真是好久不见,你们……都长大了。”
“都八年了,肯定长大了,”萧可颂弯起眼睛,忍不住笑道:“眠眠,你还是和之前一样,打人的时候动手可快了,都不给人和你相认的机会。”
陈则眠说了抱歉:“真是不好意思,我发现有人一直盯着我,还以为你们故意找事,差点误伤了你。”
这个‘你’字的针对性就很强了,在场几人都很清楚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陆灼年终于开了尊口,不咸不淡道:“没事,你只是没认出来而已。”
陈则眠:“……”
陆灼年这高冷矜傲的性格,和小时候没有丝毫区别。
说什么‘只是没认出来而已’,如果真的只是‘而已’,又怎么会气得半天都不讲话,听到陈则眠跟他道歉才肯理人,还要不温不火的阴阳怪气。
陈则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叫了陆灼年的名字。
陆灼年惜字如金:“怎么。”
陈则眠往前走了半步,小声说:“你别生气了。”
陆灼年喉结动了动:“我没生气。”
萧可颂见气氛尴尬,主动替陈则眠找补:“都这么久不见了,我也不记得我幼儿园同学的名字,乍听到名字和记忆对不上很正常。”
陆灼年:“我就对得上。”
萧可颂奇怪地看了陆灼年一眼:“你智商一百四十多,从小就记忆力超群,别说是六岁,就是两岁、三岁的事情也能记得清清楚楚。”
陆灼年更加不悦,又不说话了。
叶宸打断了无意义的交流,提议道:“这儿太热了,要不要换个地方坐下聊聊。”
萧可颂当即表示赞同:“游泳馆那边有个奶茶店,我们去那儿吧,我请你们喝奶茶。”
陈则眠犹豫了半秒,硬着头皮说:“好。”
陆灼年转眸看着陈则眠:“你们队正在打比赛,一会儿比赛结束了,你不去集合行吗。”
陈则眠低下头:“不行。”
陆灼年像是轻笑了一声,又像是没有,只是用很平常的语调说:“如果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随便答应。”
陈则眠手指不自觉地摩挲指节,身上像爬了一百只虫子,又刺又痒。
陆灼年话里有话,表面在说喝奶茶,实则却不然。
真正暗指的是什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陈则眠试图解释,又发现任何说辞都太过无力,在这八年的时光的衬托下显得极其苍白。
无论是何理由,都无法掩盖他当年不告而别的事实,更弥补不了他言而无信的结果。
这才是陆灼年生气的真正原因。
可这偏偏又是陈则眠最没办法改变的定局。
人在惊慌失措时第一反应都是逃跑,陈则眠更不例外,甚至在遁逃领域颇有建树。
他有点想跑了。
正在此时,体育馆内忽然传来一阵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