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棠悔对隋秋天说,
“因为我会担心你。”
还会不安,猜测,怀疑,甚至还会想要把你藏起来,作为一个不自由、不快乐的,但安全的、永远不会离开、不会欺骗我也不会拆穿我的人,生生世世留在我身边。
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真正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
——恶性的思绪到这里打了止。
灯光惨白,飞鸟聒噪。
棠悔对显得有些无措的隋秋天笑笑,“放心,我不怪你。”
停了片刻后。
她很没有办法地叹了口气,松开自己掐得很紧的指腹,去拍了拍隋秋天的发顶,“只是有时候,我希望我也可以保护你。”
轻轻地说,“就像你总是在保护我一样。”-
或许是为了烘托山间湿冷的氛围,在棠悔给隋秋天上完药之后不久,屋外就出现了极为可怖的电闪雷鸣。
而那个时候。
隋秋天听完棠悔的话,也很认真地将自己今天隐瞒的所有事情全盘托出——包括早晨警察来过带走一批偷拍者,以及她让律师正在处理的诉讼。当然,她没有将那些录音证据放给棠悔听。
在她看来,那些只是不必要的细节。
而棠悔在听她说完这些之后。
没有对她生气。
也没有像在得知她受伤之后那样严肃,而是很温柔地夸奖她,
“隋秋天,你做得很棒。”
于是隋秋天真真正正地松了口气。事实上,她的确不擅长隐瞒,很多次都快要露出马脚,等说出来之后,她发觉棠悔并没有因为这些小事就在这个中秋节变得更加落寞,便也彻底放下了心。
这场雨彻底下大了,不像上帝在打网球,像乌云在过玩闹中嬉笑着泼水节,顺便映了部极端天气的恐怖片。
“那我去准备晚餐吧。”隋秋天看了眼手表上显示的时间,
“棠小姐你要去房间休息还是去书房呢?”
“你的手不是受伤了吗?”棠悔迟来地想起这件事,“要怎么准备晚餐?”
隋秋天本来想说——
这点小伤不碍事,就算进水也不会怎么痛。
但又觉得棠悔会不高兴。
于是便改成了,
“之前小北应该已经把食材都准备好了,我只要开火炒一下就好了。”
“小北又是谁?”棠悔微蹙眉心。她不明白,明明七年来隋秋天一直在她身边,几乎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又怎么可以随口就喊出一个她从未听说过的名字,并且语气亲昵?
“是厨房里的管事。”隋秋天解释。
“她多大了?”棠悔轻声问。
“五十一?”隋秋天想了会,
“也有可能是五十二。”
“我记得我近两年才托人给她送了五十岁生日宴的礼金。”
“五十……”
棠悔迟来地意识到擅自议论别人的年龄不太得体,没有将最后一个字说下去,沉默片刻,“你喊她小北?”
“对,她说这样喊会显她年轻。”隋秋天察觉到棠悔的安静,转过头去,补充,“棠小姐你放心,我也以你的名义在小北的生日宴送了一份礼金。”
“为什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