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菡萏拿到玄甲军印信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大夫先行救治阿夜。
大夫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毒药,只能勉强一试,用放血之法解毒。
不知是放血之法起了
作用,还是阿夜生命本就顽强,此时虽命悬一线,但总算保住了一线气息。
顾晚章掏出一颗雪白的药丸:“许侯有言,此药需用烈酒化开,酒越烈越好。”
姜菡萏立即让人取烈酒来。
北疆酒最烈,庆州从来不缺,很快便取来。
药丸在酒中化开,姜菡萏扶起阿夜。
身体的动作比脑子更快,心急火燎之中,脑海中的念头刚刚浮起,药碗已经送到阿夜的嘴边。
等等——
她的动作顿住。
迷药是假的,解药难道就一定是真的吗?
她抬起头,还来不及让大夫查验药中的毒性,视线就对上了顾晚章的目光。
顾晚章的目光中有一丝怜惜,一丝悲悯,一丝忧伤。
刹那间,姜菡萏明白了,她猜到的事情,顾晚章已经猜到了。
但顾晚章不准备阻止。
“为什么?”姜菡萏浑身颤抖,“为什么一定要他死?”
顾晚章轻声道:“他若活着,永远不会让你嫁给许南风。你便永远无法利用镇海军的力量。”
“我嫁许南风从来不是为了镇海军,而且,我已经不准备嫁了!为了这天下安定,我能做的都做了,现在我想要他活着!”姜菡萏的眼中涌出泪水,“顾晚章,你那么聪明,你救救他好吗?我只要他活着!”
走到门外的许南风整个人顿住,仿佛挨了当头一棒。
“小姐,一山难容二虎。大央有镇海军,就难容玄甲军。此战就算平息,也只是暂时的。阿夜若是活着,他与许崇义之间早晚要分个你死我活。”
顾晚章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更何况,我并没有解药,无法解此奇毒。就算要救,也只能开些寻常解毒的方子,一切要看他自己的命数。”
“那就开!”姜菡萏声音嘶哑,她抱着阿夜,泪水像是流不完似的,不停往外涌,“不管怎样都好,我只要他活!”
“我可以救他。”许南风走进房中,看着姜菡萏满是泪水的脸庞。
小姐从来都高高在上,哪怕是为他洗手做羹汤,也没有一丝伏低做小的意味。
她是世间最尊贵的女子,哪怕是最艰难的时候,他都没有见过她这样狼狈的模样。
“但是,菡萏,我有要求。”
姜菡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流着泪看着他。
许南风的身姿如枪杆般笔直,声音坚硬如铁:“我要你嫁给我,完成我们未完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