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睡那么多天了,当心睡出毛病来,我就是特地来给你解闷的啊。”
这低热不算严重,就是有些反复,已经三天了,还未褪去。
乌秋又自顾自的说道:“你也知道,我现在非常闲,而且身份还挺尴尬,别人都不理我,就能和你多说上两句话,你又这么久待在寂月宫里,好不容易出来了还生病了,该死的钟离寂为什么躺在这里的不是他……”
薛遥知额角跳了跳,一把捂住乌秋的嘴巴。她虽然病了几天,但精神还很好。
乌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塞回去,然后瞥了两眼,问她:“不是擦药了吗,吻痕怎么还不消下去。”
“淤都散了,再过几日就好。”薛遥知往上拉了拉衣襟,遮挡住脖颈上的痕迹。
“哦,我看见钟离寂脖子上也有,他天天在外面晃都无所谓,这儿就我们俩,你还不好意思上了。”乌秋说着,又忍不住摇了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是打了一架呢。”
薛遥知:“……你别说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觉得脸更烫了。
“别害羞啦,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正事要做的。”乌秋忽然认真的说道。
“你可以直说。”薛遥知叹了口气:“大小姐,又想做什么呢?”
乌秋往外看了一眼,先是问道:“那位新魔君呢?他现在不会过来吧?”
“不会。”薛遥知摇了摇头,说道:“我让他亥时之前不能进寂月宫。”
当时发现她发热了,钟离寂比她这个病患还慌张,他看起来很愧疚,和她道歉,然后正事不做,就赖在她旁边,想要端茶递水,然后说些没营养的废话。
薛遥知嫌他烦,而且他昨晚上说好的去处理公文也没有去,她就把他赶去了掌月宫。这魔宫整体都重新修缮过,东面的宫殿重新启用,掌月宫便是魔君的宫殿,也是召朝臣议事之所。
之前也是薛遥知嫌麻烦,才将事情都搬到寂月宫来,现在她不怎么管这些了,朝臣在寂月宫进进出出的也很吵闹,所以钟离寂就只能去掌月宫。
“他还挺听话。”乌秋意味不明的感慨了一句:“倘若能一直这么听你话就好了,知了。”
薛遥知失笑:“你是还有别的想法吗?”
钟离寂苏醒之后又处理了一批魔种,本来首当其冲的就该是乌秋,但他顾忌着薛遥知,做出了很大的让步,最后让乌秋回家继续当她的大小姐了。
“我没有。”乌秋说得很直白:“但我希望你有,可是知了,你好像对这些事都不太感兴趣。”
薛遥知温和的说道:“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魔界也不是我的。”
“我还以为新魔君没那么容易醒过来呢。”乌秋咕哝了一声,幽幽的盯着薛遥知,说道:“知了,你要是魔君就好了。”
薛遥知:“……”
乌秋对她的期望未免也太高了。
“如今魔界局势未曾彻底稳定,所以一时间各方势力看起来并无矛盾,但等到一切看似欣欣向荣的时候,可能就是战争爆发的时候。”乌秋顿了顿,说道:“当初的黄昏之战就是这样爆发的。”
薛遥知一直很避免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她觉得距离爆发战争应当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说:“现在担心这个是不是还有点太早了?”
未来的变数很多,薛遥知其实也不是一个太喜欢杞人忧天的人,与其去想虚无缥缈的未来,还不如着眼当下。
“因为我还以为你会执政呢。”乌秋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真是便宜钟离寂那臭小子了。”
“你说的话我会认真考虑。”薛遥知温和的安抚乌秋,她与乌秋的三观其实相当合拍,她很喜欢乌秋的某些观念。
“一定要好好想想。”乌秋叹了口气,说道:“当初的魔主就没劝住魔君。”
“嗯。”薛遥知颔首。
傍晚乌秋离开之后没多久,钟离寂就进来了,薛遥知还在研究魔界各地的风物志,连他进来了都没发现。
钟离寂蹲在她旁边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慢腾腾的说:“知了,你现在好爱看书。”
“我本来就很爱看书呀。”薛遥知将手里看了小半的风物志放到一边,笑着说:“公务都处理完了吗?”
钟离寂瞥了眼,发觉薛遥知看的竟然是蛮荒之地的风物志,他没想太多,回答薛遥知的问题:“那堆破事是处理不完的,不必急于一时。”
每个人都有处理事情的方式,薛遥知也不必要求钟离寂与她一模一样,他自当是有分寸的,她就顺口问:“那最近魔界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倒是有一桩事。”钟离寂认真点头,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说:“是不是不烫了?”
“嗯。”薛遥知点头:“中午又喝了一剂药,睡了午觉,就好很多了。”
况且也该好了,这都好几天时间了。
钟离寂松了口气,他又往前坐了坐,把她揽进怀里,帮她捏躺了一天可能会酸痛的胳膊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