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希音笑着答:“无甚大事,我来同时薇妹妹讨教几样南方新来的刺绣花样,你也想要吗?”
一听刺绣,叶蓁蓁便头大,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可要再进去陪我玩会?”
“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还是快些回去梳洗一番,我们改日再聚也一样。”
叶蓁蓁也发现自己仪容不整,便不再挽留。
季希音今日独自租借马车而来。刚入西市,隔着天香引尚还有两条街,她蓦地听到熟悉的青州口音。
“你不识货就不要买!我这的的确确是青州特有的鹤影香,因烟气升腾时如鹤影掠空而得名,你分明就不懂香还妄想骗我!”
一名身形高挑的少女双手叉腰,正气势汹汹面斥中年男子,男子争论不过,扬起手想将手中的香盏掷地,一只孔武有力的手从身后抓住他。
“这位大叔,吵不过便想动手,也太失礼了吧?”
季希音坐在马车上怔怔看着两人,忽地出声大喊:“停车!”
不等马车停稳,她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下马车,提着裙摆几步奔过去,在少女目瞪口呆之时猛扑上去。
少女下意识伸手抱住她,两人呜咽着呼唤对方。
“希音!”
“佩佩姐!”
季希音的眼睛哭肿的像桃子,再遇亲人让她有种失而复得之感,眼泪一度控制不住。
姨母轻拍着她的背,就像曾经她初到雁归县不敢睡觉时,姨母总在静悄悄的深夜来陪她一样。
她实在没想到,姨母竟会为了她,带上表哥梁修和表姐梁佩,来京城找她。
原来她走后发生了那么多事。
姨母回家发现她不见后,追问梁县令她的下落,梁县令先是说她同人私奔,后又说与一富家公子一见钟情要死要活的非闹着跟人走了。
最后被姨母数次逼迫,才肯承认人已经送上贤王世子马车,按时间来计算彼时早已到京城。
梁县令假意宽慰,能成为王府的人可是谁也求不来的福气,他们季家应该对他感恩戴德才是。
季氏一怒之下竟动手打了梁县令一巴掌。
别看季希音身材娇小,可她的姨母同表姐都是骨骼高大的女子。
梁县令岂能受此屈辱,装也不装了,扬言要休妻!
梁佩眼见闹得不可开交,一边写书信送去给走镖的哥哥,一边同她娘站到一起,威胁她爹。
“你要是敢休了我娘,表妹成了世子贵妾知道了,她可是会找世子给我们做主的!”
梁县令虚伪、吝啬,梁修与梁佩自小便不喜欢这个爹。只是季夫人一向守女戒之德,从未与他正面红过脸。
此番因为季希音的事,是彻底闹僵了。
两个月内,两人断断续续大吵过几次,梁县令的几个侍妾趁机煽风点火,季夫人的婆母又是个拎不清的,闹得府中乌烟瘴气。
季夫人敢作敢为,在梁修回来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家中铺面家产能变卖的变卖。
然后留下一纸休书给梁县令,带着两个儿女和所有银钱,进京找侄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