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帝:“依你之见,这是针对学子的阴谋?可是,朕同样想不通,除了能让部分有才学的学子本次春闱失利以外,如此广撒网的针对,还能有何效用?”
“微臣猜测有以下可能:其一,有人自觉才学不够,但又非常想榜上有名,所以混入诗会无差别暗害其他人。”
“其二,有人想扰乱本次春闱,这只是前奏,之后很可能再出事;其三嘛。”
“其三是什么?”
“微臣大胆猜测,失利的学子三年后可再考,可是本次春闱能上榜的学子是不是就相当于换了一批人了?”
景仁帝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周暄暗指何事:“朕命你,彻查此事,将所有香囊未被更换的学子一一监视查清身份,务必不放过任何细节。”
“微臣遵旨。”
随着时日临近,诗会雅集逐渐减少,学子们纷纷闭门静心备考。
未免再生事端,蒋时薇邀请季希音来到弟弟淮舟的书房和卧室,一一检查,季希音发现那个叫如云的婢女不见了。
“不服管教的丫鬟我留着干嘛?而且我们借住在叶府,淮舟也要安心备考,身边少人伺候还清净,将她送回族中已是恩德。”
说这番话时,季希音明显感觉到时薇不同以往的神情和决断,仿佛天生的贵胄之气。
“说的也是。我刚四处看过,淮舟这边应该无甚问题,想来蒋夫人也清理过一遍。”
“是的,那日从你那回来,我便告知了姑母,请姑母做主将我们这个院子里外清查了一遍。希音姐姐,我是不是小心太过了?”
“怎么会,那可是你的亲弟弟参加春闱,再小心都不为过。”
蒋时薇微垂着眼:“姐姐想必知道,我们蒋家虽名为清贵书香世家,可自从老祖致仕,已没落二十余年,淮舟身上背负着全族重返京城的期望,大意不得。”
季希音早已知晓,蒋家虽对他们姐弟寄予厚望,可蒋老有言在先,在未取得功名之前,他们得靠自己。
他们的父母守在佃庄,做了几十年庄头,是老实的庄稼汉子,所以便一直只有姐弟二人在京。
季希音轻拍她的肩膀,温声道:“你已做得够好了!”
从屋中出来,一名青衣少年郎独自坐在八角亭中,安静的花园中传来朗朗读书声。
不等季希音反应,蒋时薇便高声唤着:“淮舟,过来一下。”
蒋淮舟听到姐姐的声音,放下书本施施然走来,清秀的面容尚未棱角分明,离着五步远便温文有礼地抬手作揖:“两位姐姐安好。”
“淮舟,这位便是先前同你讲过的希音姐姐,香囊的事多亏了她。“
蒋淮舟单独对希音施礼:“有劳季姐姐。如有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希音初次同这个年纪的少年打交道,温声回礼:“不敢当,举手之劳而已,如你发现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及时同你姐姐讲。”
蒋淮舟低垂着眼应道:“淮舟知晓。”
时薇关切道:“不要一味读书,身体养好才更重要。”
看淮舟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希音觉得可能是自己在的缘故,便扯扯时薇的袖口。
时薇意会,嘱咐了两句便放淮舟离开。
希音正准备上马车,听到有人呼喊她的名字。
叶蓁蓁长发高高束起,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翻身下马。
“希音!我刚跑马回来,才知你来府上了,有什么事吗?”
叶蓁蓁是散漫的性子,为防影响科考,蒋夫人和时薇便一致未同她讲淮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