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这个身体情况,可以泡温泉吗?”楼月隐约记得,温泉里有硫磺什么的,身上有伤口是不是不太方便。
赵应东不以为意,“我没有泡的想法,你去泡泡也行啊。”
“那你干什么?”
“我看着你泡。”
赵应东自我感觉以及没什么术后的不适了,谨慎起见可以不泡,但没必要因为这个影响楼月的计划。
他在收拾行李,用楼月的行李箱装起两人
出游所需的衣服和日常用品。
楼月:“那我们是开车过去,还是坐高铁呢?”
去机场就有点绕路。
“开车吧。”
楼月迟疑:“那还是我开吧,你是不是不能久坐。”
楼月特别听医生的话,就是人家说她这病得蟑螂拌鸭血,她都能皱着眉头,强迫自己吃了。
赵应东不这样,他感觉舒服了,就自己调整,不舒服了再回想一下医生的话。
这两位二十几年都活得很好,身体逐渐适应了这种对待方式。
赵应东没和她抢,随口应下。
他把自己的衣服叠好后,用挂烫机仔仔细细地熨楼月的衣服,在做这种很需要耐心的事情上,赵应东从来没有不耐烦过。
楼月双手垫在脑袋后面,看着他忙里忙外。
“那清明节你要来找我玩吗?”她仔细数了一下,发现上半年的假期还挺多的,“不然之后还有五一,端午,都有好几天假期,很适合你过来找我玩。”
到时候她能带着赵应东好好玩一趟。
赵应东没有说话,把衣服挂起来,默不作声地收起挂烫机。
“哦,你不用考虑节假日的。”楼月想到这人现在无业在家,完全可以工作日来找自己,但是那时候,她不一定有时间。
导师好说话,一两天不去打卡也没关系,所以他就算是工作日过来,她也能照顾好的吧。
楼月这样想着,“那就不用管放不放假了,普通周末和工作日都可以,你提前和我说就行,我会好好安排的。”
到时候也可以把赵锡带过来,也算集体出游了。
赵应东数了数楼月的衣服,发现该熨的以及熨好了,该叠的也都装进去,大功告成。
“怎么不说话?不理我玩的话我会骂你哦。”楼月探出腿,用脚尖戳了戳赵应东的腰,“你有什么想法吗?”
她说这些打算的时候很平淡,很自然地就规划好了接下来半年的计划。
对异地这种在赵应东看来是酷刑的情况非常淡然。
好像是在说明天吃什么一样。
赵应东很难不怀疑,高考结束那年,他们面临分别是,楼月是不是同样的风轻云淡,在她那边,她还有一个账号可以联系到他,或者说,生活还会再给他们机会遇见的。
不对未来发生的事产生过多的忧患是楼月的长处,但这一点落到他身上,是不是就会显得薄情了呢?
赵应东对分别有些应激,痛彻心扉的分别经历过三次,两次都直接和楼月相关,每一次他都有再也没有希望的错觉。
他清楚,自己就算没经历过这种程度的别离,照样会把分别看得很重,他有分离焦虑,这很正常。
赵应东看着自己刚刚熨过的那条长裙,上面有植绒的小熊,脸上还有腮红,特别可爱。
楼月就擅长将自己伪装成这种看似很可爱、很容易接近的形象,实则其心似铁。
他告诉自己,不要把这种情绪放大,她只是很信任这份感情,信任他而已,并没有他联想的那样冷漠。
心里吵来吵去,他后脑勺又开始抽痛。
这是焦虑症发作的表现,赵应东已经习以为常。
楼月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眨动,她不再骚扰他,对着头顶的月亮灯喃喃自语。
灯光在她的眼球上反射出去,眼睛也有种似乎在发光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