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他咧嘴无声地笑,松开她,扭头望向妆台,那里一顺摆着一整套头面,都是昨晚睡前摘下的,她一样也没带走。
她真就毫无留恋?昨晚的情事里她有没有一丝,哪怕仅有一丝真正的欢愉?
齐拂己呢喃:“这是你的小筑,你跑什么呢?”
“一想到你在这趁我睡着了,每天晚上做那种事我就觉得恶心!”云窈抓着衣裳怒斥,可她的嘶吼和她打人的力道一样孱弱,听起来还没有哭声大。
为什么跑?因为这里她待不下去,再也不想回来!
齐拂己耳中只钻进“恶心”二字,由耳一顺扎进心脏,心脏揪起、脑袋发晕,浑身滚烫。他扛起云窈就往外走,云窈捶他后背:“你又要带我去哪?放我下来!放下来你个禽兽!”
反正她捶得不疼,齐拂己任由她打,一路扛到琴堤边,云窈扫一眼:“你带我上堤做什么?”
齐拂己气得笑出一声,她还空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呢?
她就是这样逃的!
想到这他单手拉来一艘游湖扁舟,挟云窈上了船,才开始解纤绳。
“你做什么?”云窈边问边用余光往下望,船已离岸,周遭皆是水,实在被逼急只能跳湖。
齐拂己窥见那一点余光,心道江南人泅水厉害,她估计也不差,想从水陆逃。
云窈看齐拂己眼神,这人怕是又要和自己行欢好之事。
她想不动声色往船尾挪,齐拂己捉着她的手覆下来,云窈急忙哭大声:“别在这里,会被人瞧见!”
齐拂己却不由分说掀开她身上男袍,亦褪自己的。云窈不住挣扎,这回是真哭了:“求求你,别在这里,别在这……你堂堂太子,也不想被人瞧见吧?”
齐拂己一个挺入,鼻息粗重绵长,仿佛吁出淤堵胸腔那一口最大的浊气。
他俯身去吻云窈的泪,眼角、颊面上的皆吸进嘴里,口中一片咸腥。他喘出的粗气挠得云窈脸颊发痒:“告诉你一个更恶心的事,我早就想在这艘船上要了你。”
他一面动作一面闭起眼睛:“那日你来采莲,我就在水月庵中窥视……”
他记得她那天在船上小憩,后仰露出天鹅和仙鹤般修长的脖颈,那两团高耸曲致,一滴汗从她的幽深隐秘处倒滑过锁骨,到脖颈,再倒下巴。湖风掠过,将她衣领刮起,像个布口袋。
他隐在窗后的阴影里喉咙发紧,后来总常常忆起这一幕,手上攥着帕子越动越快。
齐拂己分唇低头,怔怔望着,此刻自己正滴下数滴汗,当中一滴竟真复原那日,顺着云窈的锁骨,脖颈,到下巴。
是圆梦了吗?
他无声喘气,视线上移,她的唇也跟那天一样肉生得刚刚好,红透欲滴,又因哭过咬过,现出数道勾人肆虐的齿印和红痕。
齐拂己胸脯缓慢起伏,慢得好像心跳也要停止,他突然加快,不管不顾,小船剧烈晃动,原本平静的湖面波涛涟涟。
畅快了吗?
满意了吗?
他觉得好像是的,但欢愉极其短暂,渐渐就只剩下疼,浑身都在疼,痛苦不堪。
“疼……”云窈呜咽中小声吐出一个字。
齐拂己心一紧,她也一样疼吗?她终于和他契合了感受?
“磨得疼……”船板磨得云窈背疼。
齐拂己闻言将手垫在她背下,急速冲刺,最后尽数给她的那一霎,他忽然想:为什么两个人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天长地久?
齐拂己望着云窈,神色有些呆滞:“琴琴这名起来很好……水月寺那三晚,琴声的确动听。”
他不喜欢惜别那夜漫天的雨,和她的眼泪一样氤氲,但他喜欢她的琴音,伯牙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
他记得白纱幂篱似烟如雾,盈盈朝他一拜。
齐拂己阖唇,陷入良久沉寂。
云窈原本在后半段就已瘫软,任他动作,闻言却在呆了一霎后突然出拳出腿,疯狂捶打齐拂己。
失声痛哭。
齐拂己身子一动不动,由着她发泄,云窈有两脚过于狠,踢到脸上,齐拂己没躲,被打得偏头,身子也晃了晃。
他突然想告诉她,从前他不是这样的,她中禁药夜夜娇那会,他急急将她的衣裳重盖住,一点没有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