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距离主位极近,又缩在老嬷嬷身后,俨然一副吓破胆的模样,便一直未曾引人注意,那侍卫只顾提防地上的蛇,哪里能想到身侧的皇族女眷,竟会有此身手。
待他们有所反应之时,却已是来不及阻拦。
宋滢惊觉母亲向上首而去,只怔了一瞬,也立即反应过来,毫不犹豫拔出袖中匕首,朝那拔刀要拦荣华县主的侍卫刺去,匕首直戳那侍卫脖颈,鲜血顿时朝外飞溅。
宋滢用力眨了眨眼,双手不住轻颤,然她顾不得去擦脸上的血,又立即弯身将那侍卫手中的刀捡起。
另一侧的侍卫原也想拦,却又被钱嬷嬷直接撞开,还有那长公主身侧的婢女,也被冲至面前的荣华县主一掌震开。
长公主还未来及反应,便见荣华县主已是闪身来到她身后,用那尖利的手一把掐在她咽喉处。
“放所有人离开,否则……”
冷冽的声音从耳旁响起,长公主脸色骤变,扬声怒斥,“荣华……你敢!”
荣华县主冷笑一声,从宋滢手中接过匕首,“我为何不敢?”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匕首便朝她手臂狠狠扎了一刀。
下方又是一阵惊呼,那逐渐围上的侍卫却不敢轻举妄动。
不远处园口的方向,张氏今日所带的几名婢女,腰间皆藏有软剑,此刻她们一面护送柳惜瑶三人,一面正与侍卫缠斗,眼看已是快要退出园子,柳惜瑶却是朝那上首看去了一眼。
她看到荣华县主挟持了长公主,侍卫开始逐渐朝上方靠拢,而那兰阳县主,亦是没有顾及长公主,带着几人正欲从侧门逃离。
柳惜瑶脚步倏然停住,正要与张氏开口,谁知张氏也看到了这一幕,两人只对视了一眼,便猜出了对方心中所想。
张氏立刻下令,便有两名婢女来拖住侍卫,其余几人又护着三人朝那侧门处寻去。
兰阳县主刚被侍卫护至园外,便遇到前来拦人的柳惜瑶等人。
事已至此,侍卫皆已不再顾忌,举刀就朝几人砍来。
兰阳县主看到不过是那年过半百的张氏,带着那两个女子,还有几个婢女罢了,便没有放在心上,可眼看那婢女们个个身手不凡,她也开始心慌,连忙便转身要跑。
柳惜瑶见此情形,已是顾不得那么多,她松开张氏,咬紧牙根朝着兰阳县主追去。
身侧的秀兰见她离开,心头也是一惊,连忙跟了上去。
兰阳县主今日盛装出席,发冠与长裙原本端庄华贵,此刻却成了累赘,很快便被柳惜瑶一把拉住。
两人皆是那不通武艺之人,然柳惜瑶虽看似柔弱,这两年却是时常同秀兰练早功,力气要比这娇生惯养的兰阳县主大了不少。
两人拉扯之中,那一直隐于暗处的阿福,正欲出手,却见柳惜瑶一把扯下兰阳县主头上发冠。
“表兄……何为掌人意识?”
“意识乃精气神之意,掌人意识便是指此处可断人精气,若力道过重,可令人陷入昏迷,若力道轻缓,则能使人醒脑开窍。”
柳惜瑶铆足劲,一把将兰阳县主拉至身前,在兰阳县主俯下身时,她抬手重重压在了其发顶的百会穴处。
秀兰赶过来时,正巧看到兰阳县主躬身朝柳惜瑶怀中去,以为她是要拿头撞她,也是实在太过激烈,想也没想抬腿便一脚朝兰阳县主腰上一踹,直接将人踢翻在地。
见兰阳县主倒地不动,秀兰顿时愣住,“我、我将她踹死了?不至于吧……”
“不不不,她是被我打晕了。”柳惜瑶一边喘着气,一边忙朝秀兰招手,“快,把她架起来!”
两人一左一右架起兰阳县主,又回到方才那园口之处。
见兰阳县主落到两人手中,侍卫便不敢再轻举妄动。
张氏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几人回到园中,上首之处,荣华县主还在与长公主僵持,而那侍卫已是将几人层层围住。
张氏缓缓步入园中,声音沉稳又坚定道:“诸位,你们可知,今日并非晋王弑君,而是秦王谋逆!”
她一面说着,一面用那眸光环视四周,“长公主被秦王蒙蔽,今日设宴邀请众人,实为用妻女来要挟百官!”
“如今长公主与兰阳县主皆被擒制。”她这番话,是对那园中侍卫所说,“我以御史中丞夫人之名,向诸位承诺,若此刻放下刀剑,不再助纣为虐,日后便不会牵连族人!”
那上首之处,长公主闻言正要出声驳斥,却见秀兰有样学样,抬手便拿剑在兰阳县主手臂上刺了一剑。
兰阳县主在晕厥中被骤然疼醒,睁眼看到手臂上鲜血淋漓,朝惊恐地朝长公主哭喊,“祖母救我……”
话音未落,便因惊吓过度又厥了过去。
长公主还欲发号施令,却已被钱嬷嬷拿那帕巾狠狠堵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