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教你骑马,又带你骑射,叫你委屈了?”宋澜故意道。
“不、不……”柳惜瑶一副着急否认,而未曾深思便脱口而出的模样,“不是的,大公子肯教我,我自是求之不得,又怎会心生委屈?”
“哦?”宋澜微俯下身,拿目光去寻她眉眼,“既是求之不得,那明早可一定要来……我等着你。”
柳惜瑶似直到此刻,才恍然反应过来方才慌不择言下,自己说了什么,又一次着急开口,“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是……”
宋澜耐心等她解释,可这又叫人该如何解释。
柳惜瑶支支吾吾半晌,最后长出一口气,似认命一般,不再开口。
宋澜直起身来,笑着目送她离开教场。
秀兰就等在教场外,看到柳惜瑶出来,赶忙就迎了过去。
柳惜瑶佯装疲惫,那脚步迈得极为缓慢,秀兰也凑在她身侧,体贴地扶着她。
“那我们凑得这般近,又这般低声,可会叫人听了去?”柳惜瑶神色无异,似只与秀兰闲谈一般,用那只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秀兰也并非武艺高绝之人,只是凭借自己从前所了解的,推测道:“应当听不见。”
柳惜瑶缓缓颔首,继续低道:“可还有被人盯梢的感觉?”
秀兰也同样低声道:“好像一进东苑便没了那种感觉,但……那人轻功极好,我也拿不准……”
那背后之人是谁,又是谁叫他盯得她,两人皆是没有头绪,就是连何时被人盯得,也不敢妄下定论,总不能是凑巧昨日才盯上的吧?
可若是一早就盯上了她,为何看到她频频去慈恩堂,却不见背后之人有任何举措?
若是县主与侯爷的人,怎会容她如此?
可若不是她们的人,又会是何人?
一想到有人暗中盯着她,且不知已经盯了多久,柳惜瑶就后脊生寒。
两人默了片刻,最后秀兰咬了咬牙,低沉着嗓音道:“娘子,实在不行,咱们还是先将眼前顾好,至于那暗处之人,容我再观察几日。”
柳惜瑶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万事小心为上。
“娘子……”秀兰用那极低的声音道,“那明日我们可还来?”
柳惜瑶“嗯”了一声。
秀兰忍住那心中惊诧,强做镇定地低声道:“为何又要来啊?”
“你不是说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么?”柳惜瑶无奈地朝她笑了笑,“他说了哪怕我不来,他也会帮我退了婚事,可若我真的不来,他恼怒之下,又反悔了呢?”
柳惜瑶赌不起啊,她没有任何资本去和那高位者去赌,所以她得来,不仅今日要来,明日也要来。
尤其是在他表明心意了之后,她若不来,岂不是打他脸面,她只能来,必须来,还要装傻充愣,上不去马,也站不稳地。
他不是喜欢她么,那便看看他能拿出多少诚意来。
左右都是在赌了,何不多压一注?
“那……二公子那边呢?”秀兰问她。
“也是一样,怎可因一句许诺就全然信了他呢?”柳惜瑶轻扯了下唇角。
宋濯只说日后会将她纳妾,只要那一日未曾到来,她便不会信他。
且纳妾事远,拒婚为先,她自是先紧着东边。
至于西边……
柳惜瑶深吸一口气,抬眼朝那远处看去,“待会儿回去用罢午膳,我再去塔楼寻他。”
第46章铸纵一回罢
听到柳惜瑶午后还要去慈恩堂寻那二公子,秀兰当即又是倒吸一口凉气,抬眼去看柳惜瑶的神色。
然柳惜瑶虽是疲惫,却神色淡淡,似根本不觉同时与宋家这两位公子纠缠有何不妥。
这哪里像她,哪里还是那个会在无忧堂外哭喊的小娘子?
与之前的柳惜瑶相比,现在的她更加决断,似也抛下了许多顾忌,有着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了……
不过细细想来,她骨子里就有这样的性子,她娘当初离开成都府时都能那般决绝,她又能差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