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少爷不愧是我朝栋梁之材,才高八斗气宇轩昂!”
“更是温文尔雅,玉树临风呢!”
李嬷嬷更是,“这等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满天下也没几个!也不知谁有那好福气,许是上辈子救了菩萨才成呢!”
应于诚被夸得满面通红,温润如玉的俊脸好似映上红霞。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朝她们连连拱手作揖求饶,让她们莫再说了。他素来在兵营的糙汉子堆里长大,何尝让人如此夸过!
上回如此羞还是幼童时顽劣闯祸被父亲扒光了挂在家中横梁上,弟弟拿着冰糖果子坐在地上眨巴着眼睛仰头瞧的时候。
见表兄如此臊得慌,柳清卿含笑为他解围,“表兄倒叫我想起了一句诗。”
李嬷嬷三人见小姐开口立时闭嘴,也紧着想听小姐会说什么呢。
应于诚忙向她投来感激的目光,好奇问道:“哪句诗?”
柳清卿凝神思索,这还是她近来才看的,印象之深,她记起眼睛一亮,缓声念了出来,“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
说罢抿唇憋笑,眼神俏皮地看向他。
如春日杨柳般夺目,像璀璨朝霞般明媚。
和缓的嗓音如冰川融化而成的清溪,直淌进了应于诚的心里。
表妹说他如春柳……
她的那个柳吗?
他似被雷电击中,脸红更甚刚刚。身体轻颤一下,藏于衣袖下的大手忽然攥紧。
他垂下眼帘朝表妹拱手:“应某实难受如此夸赞。”
又仿若无事般轻笑着摇头:“原以为表妹好心解救我,没想到你们主仆一心。”
作弄他。
他便这样轻飘飘将表妹沉甸甸,却易留人口舌的夸赞掀了过去。
柳清卿不知,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
李嬷嬷忽然问起了西北边关的趣闻,柳清卿都听过了,便抬步走到廊边,仰起头来。
外头的天这样蓝!水那样清!
每每出了侯府,心也跟轻巧的纸鸢似的,被清风送到天上。
她头一回品味到自由的滋味。
虽身体还困于这繁华汹涌的京城,但她的心境已与从前不同。
不拘泥与小小后宅,她好像……能做许多事!
此番表兄还带来更好的消息。
应家有镖局,若她需要,便尽取用之。
这便解了柳清卿心头最后一患,她之前便愁若药材太多京城吃不下怎么办。倒是可以卖给收药的药商,可若无退路容易被药商拿捏。
谢琅一连多日都未回府,倒是胖鸽日日带着他的信笺来。
想是有急务无法脱身。
柳清卿倒觉得他更忙些才好,只觉得胖鸽怎么瞧着一日比一日瘦了?
有了应于诚坐镇,连田庄旁起房子都快上许多。
他平常无事时便骑马去瞧上一瞧。
佃农都以为他是主家夫君呢,对他更加恭敬。不过没人在他与柳清卿面前说,他们便都不知晓。
又过一日。
谢琅骑着威风凛凛的千里马赶路终于望见城门。
“大人,歇息一会儿吧!”
谢伍在后头遥遥地喊。
他倒无妨,可再不歇他的马要累死了。